裴義之捏着棋子的手顿了顿,强行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 “如何彼一时?沈家此时已经无用,留着她做什么?” “她是我夫人。” “所以,你还是认真了。”张承运闲闲的又落下一子。 “我此来不是与你讨论此事,泽州这边情况如何,你倒是说说看。” “陈知府已经同意了曹山一代的田地均归我所赁用,同时我的商队可在泽州畅通无阻。” “曹山铁矿你可有把握?” “以重整耕地的名义,届时暗中开采,再通过商队运回岭南,耗时约莫得一年。因此这一年时间,我都得在泽州守着。” 裴義之点点头,“三皇子此时与大皇子正斗得火热,虽然无暇顾及此地,但仍是要小心为好。” “这是自然。”张承运呷了口茶,随后问道:“常家的小儿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要他命!”裴義之淡淡的说道。 张承运沉 了片刻,“恐怕不妥。” “如何不妥?” “常家乃泽州百年豪绅,在此地树大 深,连陈知府都要给其薄面。而且与我们也有生意上的往来,若是发现其最宠 的儿子死在我们手上,恐怕此事不好 代。” “你要 代的是我,而非常家。”裴義之冷冷的说道。 张承运拿茶杯的手一顿,笑了笑,“也是,那我明 便让人去办。” “今晚吧,我不想让他活过明天。” 第27章 裴義之回来后, 夜已深沉,整个客栈静悄悄,只余廊下几盏灯笼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他推开门, 见沈虞在 榻上睡得香甜。许是天气太热, 她已经掀开了被褥,一只白 纤细的腿跨在上头, 将一大半被褥都往怀里抱着。 他轻轻笑了,这副睡相与曾经在杭州时毫无二致。以前两人睡在一处, 自己每回都得被她挤到 角, 第二天她醒来看见后懊悔不已, 总是说今晚一定乖乖睡, 结果每回睡着后都不老实。 他上前去从她怀中轻轻扯过被褥, 为她重新盖上, 但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微微龇牙。 “诶?”沈虞听见他的声音, 着眼睛醒来, “我怎么在 上了?” “我看你之前困了,将你抱过来的, 无碍, 你继续睡你的。” 沈虞皱眉不赞同, “大夫不是说让你别动吗?”同时又惭愧自己睡得这般死, 连他抱着都不曾发觉。 不过, 观他身上的衣裳完好, 并非睡觉穿的寝衣, 便疑惑道:“你出去了?” 裴義之也不遮掩,“去处理了点事。” “关于常弘义的?” 他点头,“是, 他如此欺你,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你准备如何?”沈虞问。 “此事你无需知晓,我有我的法子。”裴義之显然不愿意谈这个,他笑着问道:“还想不想继续睡?” 沈虞此时醒来就再无睡意了,赶紧下 ,将 榻让给他,“你赶紧歇息吧,我回去了。” “阿虞。”他拉住她手腕。 “怎么了?”沈虞低着头,余光撇着他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此时正搭在她的手腕上。 “我还有些话与你说。” “什么话?” “你先坐下。”他将她扯坐,就在 榻边缘,离他只有一肘的距离。 他靠得如此近,沈虞很不自在,尤其是此事夜深人静,灯火昏黄,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带着点 旎。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静坐于 榻上了,许是环境陌生,此时倒是觉得如做梦一般极不真切。 至少裴義之是这样认为的,其实他 本没有什么话要说,但今晚就是不想让她走。 想了想,才开口道:“我们明 便回长安可好?” “可我师兄的伤没好,恐怕还不能上路。” 见她只关系师兄的伤势,裴義之有些气,“三皇子准我的假期不多,急需尽快回程。至于你师兄,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在此照顾他,直到他伤势好了之后再送他回长安。” 沈虞想也没想就说道:“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把师兄一个人扔这儿我不放心。” 裴義之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兀自气了半晌,才又说道:“那我呢?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回去?” 沈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觉得他问这个问题莫名其妙,要回去的是他,况且他还有这么多侍卫,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这人今 才救过她和师兄,倒不好如此绝情的反问,再而想到他身上的伤势确实严重,也便不说话了。 裴義之索 退让一步,“你既如此担忧,那我们带着你师兄一起便是,有大夫随行想必稳妥些。总之,泽州此地是不能久留的,你也说了常弘义此人势力庞大,定不好惹,咱们多停留一 就危险一 。” 他是想着,眼下先依着她,回头在路上找个借口,将任子瑜丢在其他地方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再回长安就是。 他这般一说,沈虞倒是不再反对,于是点头道:“好吧,我明 便去跟师兄说。” “对了,”沈虞想到一事,说道:“之前林掌柜将账本 给了我,可是后来被几个黑衣人夺走了,会不会是常弘义干的?” 裴義之不动声 点头,“兴许是,此事我会派人去查。” “还能抢回来吗?那个账本实在太重要。” “不好说,但是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想到一事,沈虞又问,“我总觉得沈家的案子一直有人在阻止查探,不知道这个常弘义会不会也与此事有关?可否派人仔细查探一番?或许还能从他这里得到许多有用信息说不定。” “好,此事依你,明 我就让人去查。” “会不会危险?”沈虞问道,想起今 遇到的险情,她心有余悸。 裴義之笑了,突然握住她的手,说道:“阿虞,就算再危险又如何?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查清。” 说完,他突然皱眉轻哼。 “怎么了?”沈虞问。 “许是伤口又疼了,如蚂蚁撕咬一般,又疼又 。” 沈虞以为是他今 出门不小心又裂开了,赶紧扯了他的衣裳,要查看。 裴義之也任她查看。 伤口确实撕扯了些,又隐隐冒血,沈虞赶忙给他上药。 等上完药,正要帮他穿上衣裳,突然,他抱住了她。 “阿虞。” 他坐在 边,双手从身后箍住她 肢。 如此举动,令沈虞有些惊慌失措,双手高高抬着,不知如何是好。 “阿虞,”他再次呢喃着说道:“今晚留下来可好?” “我需要你,我想你了。”他继续将她搂紧了些。 “你放心,沈家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不出一年,定然让沈家清白重见天 。” 沈虞的心砰砰直跳,“真的?” 嬷嬷说此事估计得三年五载呢,她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若真只需要一年那想来,她也等得。 受到她此时抗拒之意减弱,裴義之立马将她带到自己怀中,让她坐在腿上。 他寻着她耳畔的发香轻轻嗅着,薄 沿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游离。 渐渐的,气息变得 重。 直到 口一凉,沈虞才突然惊醒过来。 “裴義之,今 不行。” “为何?”他哑着嗓子问。 “你有伤在身,我不想你再 血。” 闻言,裴義之低低的笑了,笑得 腔闷响,再抬头时, 眼星河璀璨。 他掰转她的身子,让她转过头看他, 哄道:“你无需担忧,我会小心的。嗯?” 没等沈虞回答,他的 便印了上来。 气息灼人! 审时度势一番后,沈虞半推半就的依了他。 他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乖顺,起先温柔的动作渐渐变得疯狂起来。 这是一场磨人的旅行,裴義之仿佛沙漠中渴了多 之人,拼命的 取水源,急切又强势。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最后如何结束的沈虞并不清楚,她已经累得失去意识,早已沉睡过去。 而餍足过后的裴義之抱着她,也顾不得背上鲜血淋漓,定定看着她的睡颜,缓缓笑了。 翌 ,沈虞醒来时,裴義之已经不见了身影,她简单收拾过后准备回自己的屋子。然而才打开门,便见任子瑜在里头坐着。 “师兄?”沈虞诧异。 任子瑜暗暗打量了她片刻,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你”他本想问她昨晚为何没回,但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你吃过早饭了?” 沈虞摇头,“没呢,师兄吃过了?” “等你一起吃。” 沈虞这才看到一旁的小桌上有几碟小菜和一份清粥。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