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到宿舍楼下。”东方将白看着庄静好,声音温和,“这么晚了,女孩儿一个人走夜路不方便。” 庄静好怔了下,心口砰砰的跳,嘴上却道,“不用,我有功夫的……” 东方将白闻言,笑了笑,笑声里有几分打趣,“我也有话想问你。” 所以,这才是重点。 庄静好眼眸闪了闪,说不出心里是什么受,她自然知道他对自己没什么想法,可还是忍不住做梦了,梦醒的也快,让她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好……” 帝都大学的夜晚也很美,虽是冬季,花草凋谢,却另有一种萧索沉寂的美,今晚的月亮也美,淡淡的光辉笼罩着并行缓步的俩人,静谧而隽永。 此时此刻,庄静好无比的渴望脚下的路没有尽头,能一直走到天荒地老去。 东方将白显然没有任何风花雪月的心思,等到走至宿舍楼下,他顿住步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最初,我用条件换请你帮着照顾破晓,你做的也很好,我很谢,而我,却未能回报你多少……” “不是的,你帮了我很多。”庄静好急声打断,大约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动了,又赶紧缓了缓,“我家的公司差点被我堂哥使手段占了去,是你和宴大少出手才助我家度过这一劫,这份恩惠比起我对泊箫做的那点来,要远远厚重的多。” “不,我跟暮夕出手是不假,可我俩并非单纯相助,也是从中获益了,这跟你帮破晓是不一样的。”东方将白不疾不徐的解释着。 庄静好咬了下,“我帮泊箫也不是为了与你的易,我是,我是真心把她当作朋友,所以,我其实一直都想说,我们的易中止吧。” 闻言,东方将白笑起来,“我今天找你,想说的也是这事儿,能让破晓视为朋友的人实在不多,陆云峥算一个,再就是你,所以,我想,我不该用我们之前的易再去玷污你们之间的友情。” 庄静好使劲的点头,那模样,竟是有几分娇憨可。 东方将白楞了下,想着这难道即使所谓的反差萌吗?平素看着冷清淡漠、甚至显得无趣呆板,谁想,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脑子里忽的又浮上那对情侣杯上印的话,忍不住岔开话题,“你送破晓的杯子上,印的那话是你自己捉摸出来的还是店家的主意?” 话题跳跃比较大,庄静好懵了,下意识的道,“是我想出来的。” 得了答案,东方将白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了,清了下嗓子,说了一句,“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庄静好意味不明的“喔”了一声。 这时,有晚归的学生路过,看着俩人,眼神暧昧,还有轻笑声远远的传来。 气氛莫名尴尬。 庄静好垂下眉眼。 东方将白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想着他们这样的确容易让人误会,便道,“我要说的都说清楚了,你上去吧,我走了。” “晚安。”庄静好很想坦坦、大大方方的说出这俩字,奈何还是高估了自己,说的声音低低的,像是见不得人一样。 她心下懊恼的不行。 东方将白倒是没多想,冲她摆了摆手,优雅离开。 庄静好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她才怅然的收回视线,落寞的上楼。 …… 秦观一个人坐在车里,听到车门响,才睁开眼,“回来了?” “嗯。”东方将白随口应了声,坐到驾驶位上问,“想去哪儿?” 秦观神有些颓丧,无力的道,“找地方喝一杯吧。” 东方将白发动了车子,疾驰而去。 车里沉默了半响,秦观开了个话头,“你跟那个女生还很吗?” 东方将白摇头,“没多少情,是破晓与她好。” “你还放不下柳泊箫吗?”秦观忧心忡忡,“她跟宴暮夕的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戒指都戴了,结婚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东方将白无语的打断,“我对破晓不是男女之情,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能相信呢?” “可男女之间也没有纯粹的友情。”秦观一针见血的道,“一男一女在一起,要么是情侣,要么是暧昧,要么就是互不喜,没有其他。” “这是什么论调?难道就不能纯洁的做朋友了?”东方将白不能苟同。 “那太难了,就如你,你有纯粹的女朋友吗?” 一句话就把东方将白问住了。 秦观继续道,“这些年,想跟你做朋友的女人哪个不是打着这样的幌子接近你?目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你比谁都清楚,你给谁机会了?” 东方将白眼眸闪了闪。 “喔,倒是有一个,曲橙夏,你给她机会了,可结局呢?” 东方将白不愿提及这个名字,“观,不说这些,你今晚找我,是想说你相亲的事儿对吧?” 这话成功转移了秦观的注意力,他表情一下子萎靡了,又烦闷难疏,“嗯,最近爷爷给我安排相亲了,相亲的人都是些权贵之家。” “你爷爷之前不是最反对跟那些人结亲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 “出什么事儿了?难道你们秦家还需要靠联姻借势?” 秦观复杂的道,“不是秦家需要联姻借势,而是我需要。” “什么意思?”东方将白正起来。 秦观自嘲的笑了笑,“也没什么可稀罕的,无非就是争名逐利而已,爷爷怕我的地位被威胁,便也想给我寻个靠山。” 东方将白讶异的问,“你堂弟要走联姻的路子?” “嗯,找的大树还特别壮。” “哪家的?” “薛家,薛沐沐。” 听到这话,东方将白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看来,你这个堂弟是真有心跟你一争了。” 不然,不会牺牲这么大,薛沐沐虽是薛家女,可名声不好,好一点的家族哪有人愿意娶她,娇惯的无法无天,一身的公主病,还特别能作。 二更 不站队 “你爷爷能同意吗?”东方将白问出疑惑,“他不是最重视秦家的名声和清誉吗?若是秦观海跟薛沐沐搅和在一起,那势必会让人指指点点。” 秦观复杂的道,“爷爷不愿意又能如何呢?架不住二叔一家都支持,更架不住观海的野心,他想取代我很久了,只是碍于不是嫡长孙,便要处处矮我一头,他不甘心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脑子不笨,学医也刻苦,想接过秦家的班,也有那个能力……” 东方将白不客气的打断,“他有没有那个能力我不敢肯定,但我知道,他没那个襟和品,难道做你们秦家的家主只需要医术过人就行了?” “自然不是……” “那他就没有资格、” “可薛家会支持。”秦观说的平静,“你也知道薛家是个什么背景,他若想让观海上位,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便是爷爷想拦着,怕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所以呢?就也让你走这条路?”东方将白哼笑,“你妥协了?真打算用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去换秦家的那个位子?” 秦观郁郁的道,“你了解我,我不贪恋那个位子,可我舍不得看爷爷失望,我从小就跟着爷爷,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属意我接管秦家……” 他说不下去了,心里沉甸甸的,似被上了巨石。 东方将白复杂的道,“你爷爷对你寄予厚望,这我也知道,可是再如何,也不该折了秦家的傲骨,秦家和东方家为什么都立世二百多年不倒?便是恪守着底线,不参与那些事儿,没有从龙之功的辉煌,却也不会被对手踩进泥里,观,就算你爷爷年纪大了失了几分魄力,你也不该妥协吧?” 秦观闭上眼,遮起无尽滚翻的情绪,“我不想妥协,却又无力抗争,将白,我不是你,没有你的幸运,你父母可以无条件的支持你,哪怕你不去争东方家主的位子,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失望和苛责,他们以你的幸福为前提,可我家,我妈早早的没了,我爸又……” “是不是你爸也同意?” “他自己都娶了个权贵家的女儿,哪会不同意我?” 东方将白沉着问,“曲凌馨的态度呢?” 秦观摇头,“不知道,我跟她几乎无,她也从不管我的事儿。” 东方将白又问,“秦观海为什么突然招惹上薛沐沐了?我记得他以前也是个骄傲的主儿,目下无尘,怎么就愿意低头去迁就薛沐沐?” “应该是……被我和宴暮夕合作的事儿刺着了。” 东方将白冷笑了声,“就这点心还想跟你争家主?他若当上了,秦家的将来才是真的堪忧了。” 秦观没接话。 “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总归要结婚的,其实,对我来说,娶谁并没什么差别,反正,我心里谁也不喜。”他说出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懂。 东方将白都没看透,皱眉问,“你为什么这么消极呢?你现在没有喜的女人,不代表以后就遇不上,你看暮夕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以前那副不近女的德行天下皆知,连我都怀疑他怕是要单身一辈子了,可遇上破晓后,那黏糊劲儿我都没眼看。” “我跟他不一样。”秦观苦涩的一笑。 “怎么不一样?” “他是缘分到了,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你有过喜的人?”东方将白惊诧的不行,“谁?什么时候?我怎么都不知道?” 秦观看向车窗外,声音落寞,“你不认识,很久的事儿了,没让你知道,是因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跟她,缘分太浅。” 东方将白总觉得哪儿有些古怪,却又理不出所以然,也只能暂时放下,诚恳的道,“我也不劝你什么,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只要以后别后悔就好。” “嗯,我明白。” “还有,尽量不要站队。” 闻言,秦观看着他,似漫不经心的问,“宴暮夕也不站队吗?” 东方将白反问,“你觉得他会是会站队的人?” 秦观喃喃自语,“不会,他那么骄傲的人,恨不得飞到天上跟太比肩,又怎么会去扶持别人?除了他喜的人。” “是啊,除了破晓,他连亲爹都不帮的。” 这调侃的话一说,俩人相视一笑。 …… 再说,归去来兮,店里关门后,柳苏源和柳絮自然是回珑湖苑,而柳泊箫则是被拉着上了宴暮夕的车,还当着陆云峥和乔天赐的面,被他们好生取笑了一番。 柳泊箫脸红的几乎要滴血,上了车后,就掐着宴暮夕的转了一圈。 宴暮夕嘶嘶的着冷气,但眼底含笑,喜的不行,嘴上也占着便宜,“泊箫,大家都知道啦,我们何必自欺欺人呢?再说,男女也没什么不对啊,我们可是准夫了……” “你还说?”柳泊箫羞恼的不行,车里还有邱冰在,这混蛋就不能收敛点?。 邱冰木然着脸,把挡板升起来。 柳泊箫臊的脸颊滚烫,“宴暮夕,你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