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岚死了! 引起不少围观者的唏嘘,更惹起不少人的叹息和慨。 甚至,不乏同情与怜惜的,为尹玉岚的命运到悲戚。 热议声,都含痛惜。 何思珑先前还是一脸嫌弃与厌恶,现在却也是哭成了泪人。 尹玉岚临死前的真情,对乔志宇的深情眷念,以及真切的告白和期许,都透着浓浓的无奈与哀伤。 如果,她有选择,又何须如此结束自己?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孙逸灌了口酒,也是暗暗摇头。 尹玉岚的死,他不觉得可惜,但也为她惋惜。 对尹玉岚,孙逸早已没了什么恨意。 在他心中,尹玉岚已经无足轻重,生死对他不重要。 哪怕这次勾结人暗算,他都提不起任何恨意。 她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被人利用,被人迫的而已。 所以,尹玉岚不死,他也不会追究。 如果乔志宇真的开口恳请谅解,孙逸不介意念在乔志宇为人仗义和真诚的份上选择宽恕。 但是,谅解与宽恕是一回事。 如果让他平白无故的饶恕,孙逸也不可能假仁假义的说不计较。 毕竟,这女人处心积虑想他死。 留她可以,但留下她,是否还会成为后患,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清楚。 所以,平白无故的饶恕,孙逸也做不到。 因此,孙逸也需要一个台阶下,那便是乔志宇的恳请。 可惜,尹玉岚固执,不曾准许乔志宇开口。 而这,正是尹玉岚聪明之处!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清楚自己的错误。 甚至,她更明白,乔志宇开口,孙逸必然原谅她。 但是,那份原谅,肯定也有对她的怜悯。 尹玉岚固执,却也骄傲。 否则,当初也不会那样不守本分,安于现状。 所以,她拒绝了孙逸的怜悯,坚定地阻止了乔志宇的求情。 另外,尹玉岚若是不死,郡丞府又怎能容她? 就算念在乔志宇的面子上选择宽恕,但是,乔志宇必然声威大跌,处在夹中,难以扬头。 何况,乔志宇的头顶,还有乔兴业。 尹玉岚此番与外人合谋,差点构陷郡丞府。 乔兴业为人正派,刚正不阿,心头岂会不生芥蒂? 即便念及父子恩情,不会明面计较,乔兴业也必然选择疏离。 届时,以乔志宇的刚烈情,只怕会心生愧疚,从而父子渐渐疏远,双双背弃。 试想,这样的局面,乔兴业怎能容忍? 所以,尹玉岚选择了赴死,以死赎罪。 这样,也免去了乔志宇难做的尴尬。 同时,也消除了乔兴业和郡丞府众高层的芥蒂。 甚至,乔兴业和郡丞府众高层,还得承下尹玉岚的一个人情。 毕竟,尹玉岚赴死,也能彻底瓦解她与孙逸之间的恩怨。 这样,孙逸才能彻底消除隔阂,亲近郡丞府,亲近乔家。 所以,乔兴业和郡丞府念其恩,承下人情,便顺理成章。 到时候,乔志宇在郡丞府的世子地位,更能稳固。 因此,简单的赴死,也含着诸多影响。 乔志宇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也看透一切。 所以,尹玉岚决意赴死,他百般挽留无果,只得忍痛,亲手送尹玉岚一程。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任由尹玉岚带着骄傲离去。 同时,他也明白,尹玉岚即便活着,也难以幸福。 如她所说,灭族之恨,屠家之仇,她背负得太多。 想要放下,谈何容易? 就算勉强自己,只怕也难以安宁。 所以,对她而言,哪怕天下平静,她也只是苟且偷生。 这样活着,不如慷慨死去更幸福。 就这样赴死,至少,能让乔志宇永远记住她。 思及于此,乔志宇痛如刀割,紧紧地抱着尹玉岚的遗体,无声痛哭。 乔兴业默然轻叹,随即看向管家林伯,吩咐道:“开祖陵,厚葬!” 这是选择了原谅尹玉岚,也是变相承认尹玉岚这个儿媳。 这般吩咐,并没有惹来异议。 管家林伯躬身领命,前去安排。 事情落幕,几家喜,几家愁。 乔兴业收敛了心绪,一番商讨,决定三后重开郡试。 高层不反对,只是许多参赛者哀嚎不已。 哀嚎的人,皆是先前入围的人。 而那些被淘汰的人,则都是天喜地,念乔兴业恩德。 能够重赛一场,他们说不定可以改变命运,从而入围。 毕竟猎场淘汰,影响因素极多。 孙逸对此,也是松了口气,颇为意。 若是错过郡试,那便太可惜。 虽然仍然可以继续参与庭试,但却也得等到明年。 就算不用继续等待,酒神门庭前来接他,他也无法释怀。 这样被接走,无异于是酒神门庭对他的垂怜。 孙逸何其桀骜的情,岂会准许自己接受垂怜? 所以,重开郡试,最符合孙逸的期许。 …… 浮庭,凌家。 内堂,书房。 凌修推门而入,书房内背对着房门而立的凌天铭转过了头。 “郡试如何?” 凌天铭背手转身,淡然询问。 “失败了!” 凌修摇头,语气平静的将枫雪郡的一切讲述了一遍,随即叹息:“棋差一筹,功亏一篑!” 凌天铭眉头挑动了下,目光微微闪烁,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背转身,看向窗外,久久矗立。 凌修见状,微微犹疑,道:“大少爷,修愿前往,阻杀此子。” 凌天铭闻言,后背的手微微攥紧。 凌修的恳切,是个主意。 并且,他十分深信,凌修出马,孙逸必死无疑。 然而,杀了孙逸,凌修也难逃一死。 “此子气运深厚,寻常算计,恐怕无用……” 沉默许久,凌天铭怅然一叹:“随他去吧……” 凌修微微皱眉,迟疑了下,终是没再强求。 为了杀孙逸,赔了一个凌十三。 凌天铭已经不想再赔上一个凌修! 宗师人物,哪怕在半神世家也是中砥柱。 何况,凌修已经宗师圆,逐步参悟法身奥义。 拒绝了凌修的自荐,凌天铭随即吩咐道:“通知下去,二十一不能活!” “明白!” 凌修领命而去。 …… 枫雪郡,乔家祖陵。 一座新墓耸然而立,堆砌在祖陵边缘。 墓碑上,摹刻着‘尹玉岚之墓,夫乔志宇立’的字样。 新墓前,乔志宇一身黑衣,白带,盘坐在地。 在他面前,放置着一个火盆,燃烧着一张张冥纸。 祖陵外,孙逸提着酒葫芦,默然伫立。 远远地看着乔志宇的背影,孙逸目光深沉,泛着犹疑。 乔志宇为人不错,情对孙逸胃口。 所以,他前来探望,想要宽乔志宇。 但是,以他和尹玉岚的关系,此时前去,唯恐给乔志宇堵。 毕竟,尹玉岚赴死,他选择了沉默,没有主动宽恕。 若是乔志宇难以释怀,去了也是徒惹麻烦。 如此纠葛,犹疑了许久,孙逸灌了口酒,终是转身,选择了离去。 顺其自然,一切随缘! “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呢?” 这时候,乔志宇的声音,自祖陵内传了出来。 孙逸离去的步伐戛然而止,不苦笑了声。 微微犹豫,轻叹了声,重又转身,大步星的朝着祖陵走去。 一路走近了尹玉岚的墓前,站在了乔志宇的背后。 看了一眼墓碑,孙逸便是默然而立,没有做声。 乔志宇盘坐在地,向火盆了把冥纸,随即淡然道:“有酒独饮,未免无味?” 孙逸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将酒葫芦递给了乔志宇。 乔志宇没有回头,随手接过,仰头大灌了两口。 放下酒葫芦,长吐了口气,乔志宇提袖擦了擦嘴角,才怅然一叹:“玉岚已死,往纠葛,如烟散去。孙兄弟,可好?” 孙逸微微沉默,随即在乔志宇身旁蹲下身来,向火盆内了把冥纸。 “人死恩怨消,天地常理。” 孙逸淡然说道:“乔兄若真心待她,便秉承她之遗愿,好好活,待来生。” 乔志宇灌了口酒,便将酒葫芦还给了孙逸,怅然一叹:“玉岚知我,我却不懂她。今生,甚憾!” “乔兄妄自菲薄了!” 孙逸摇头,灌了口酒,淡然道:“乔兄之情,世人皆看在眼中。料想,她也明白,才有此选择。” 乔志宇洒然一笑,没再深究。 他向火盆了把冥纸,随即看向孙逸,淡然询问:“孙兄弟,信来生吗?” “信!” 孙逸郑重点头,认真地看着乔志宇回答。 乔志宇微微一愣,与孙逸深深对视了一眼。 片刻,哈哈一笑。 “若有来生,我定与你,一较高下!” “随时恭候!” 二人相视一笑。 …… 枫雪郡,郡丞府。 书房内,乔兴业正在处理文书,审思郡试细节。 “老爷!” 管家林伯推门而入。 “何事?” 乔兴业抬起头来,看向林伯询问。 “老爷,府外有人求见!” 林伯微微欠身,恭谨禀告。 “谁?” 乔兴业微微挑眉。 “未告知名讳,只是送来一张拜帖!” 林伯躬身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书帖递给了乔兴业。 乔兴业微微疑惑,顺手接过,翻开了帖子。 帖子内空无一物,只是书写着一个古篆大字。 “庭!” 简单的一个字,十分醒目。 乔兴业眉头顿锁,眼底掠过一丝惊疑。 微微沉,他放下书帖,淡然示意:“请来书房!” “是!” 林伯领命而退! 【作者题外话】:会不会有人被乔志宇掰弯~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