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荷目送着少年人远去的身影,仿佛目送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心里有些慨,忍不住叹了口气。 结果耳边响起男人捻酸的腔调:“怎么,后悔了?现在喊住还来得及。” 蔺荷腔的慨顿时散了个干净,回头瞪他一眼,随即摘下身上的围裙。 “跟我来。” 陆史虞哼了声,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窗口,鼎沸的人声渐渐抛在了身后,蔺荷停在螺蛳粉窗口旁边的一扇门前,用钥匙将门打开。 这里是国子监饭堂用来储存食材的地方,空间不大,只有十平的样子,一面墙前已经堆了东西。 蔺荷走进去,没有听到声音,回头挑眉:“进来啊。” 陆史虞顿了顿,也跟着进去。 门一关,眼前的光线便被夺走,周围笼罩在一层昏暗的暮里,陆史虞皱眉,借着朦胧一点儿视线,他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在这里说,本官倒是没想到阿荷姑娘的魅力这般大,前有程家儿郎,现在又来了个国子监学子,或许本官要……” 话未说完,怀中多了一抹柔软,蔺荷抱住他。 陆史虞张着嘴,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 蔺荷却没有停下动作,一双.柔.荑环过他的脖颈,厚重的官袍下,男人身上的温度滚烫..人,蔺荷踮起了脚。 女人的柔软而清甜,贴上的那一刻,陆史虞呼都停止了。 目不可及,便放大了其他的官,触觉变的格外明显,于是呼洒在彼此的脸上,起细小的绒。 黑暗里,陆史虞的双手垂于身侧握成拳头,手背青筋凸起,仿佛一条条狭窄的河,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下一秒,倏然翻身将蔺荷抵在了门上。 蔺荷没有准备,轻呼出声。 然而很快,那惊呼的另一半被之入腹,男人的吻不在浅尝而止,她徘徊了许久仿佛吃糖似的小打小闹,如今如浪..涌来,淹没整片土地。 蔺荷身子都.软.了,只能靠着男人掐在间的宽大手掌勉强站着,她的双手收得更紧,宽大的衣袖缓慢往下叠落,出纤细的手臂。 这一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时间概念已经模糊,突然,外面相邻的窗口传来动静,是之前去出恭后回来的厉侗。 “哎呀,你可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了好长时间,来一碗螺蛳粉,一碗干炸臭豆腐!” “稍等,马上给您做。” 紧接着就是切案板的声音,大概是厉侗开始动手切酸笋,还有买饭的学子向他打听:“今怎么只有你在这里,蔺姑娘呢?” “不清楚,我离开的时候,蔺姑娘还在。” 又有人说:“刚才看到一个新生和蔺姑娘聊天,没过一会儿,蔺姑娘就离开窗口往左边去了。” 一墙之隔的库房里,蔺荷将脸贴在陆史虞的膛上,大口大口地气,刚才的亲吻,两人都忘了换气,这会儿整个人都有一种缺氧的眩晕,可她听着自己左耳边如擂鼓般的心跳,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陆史虞低头看她。 蔺荷低声音:“还用官威学子,看不出来陆大人有能耐啊。” 她可是注意到,陆史虞当时把钟鸣吓得脸都白了,少年那样子,简直让人担心下一秒就晕过去。 陆史虞手掌放在女人的间,那细到他仿佛一一只手就能掐住,嘴上义正言辞:“身为学子,理以应以读书为重,本官只是在教导他。” “哼,装模作样。” 蔺荷把他手打掉,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那你刚才说什么让我去追他,现在这话还当真吗?若是当真,小女现在就去追他,即便追不上还有程家的儿郎……唔唔唔!” 她被.迫.停下口中的话,恶狠狠瞪向捂住她嘴的男人。 陆史虞抿了抿,他的被蔺荷给又咬又啃,此刻红得充血,给一张淡然的冷峻脸..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阿荷姑娘。” 情绪上头之后,什么话都不管不顾的说出来,其实出口之后,陆史虞便后悔了——因为蔺荷并没有做什么。 甚至于,她当场便拒绝了钟鸣,可自己还是说出了那些话,实在并非君子,也并不是一个男人所为。 陆史虞敢做敢当,当即表示了道歉。 蔺荷本来也没有特别生气,更何况对方刚才的反应,明显也喜自己:“下次你不能够再说那样的话了。” “嗯。” “你发誓!” “我发誓。” 蔺荷这才笑起来,两人又在库房里待了一会儿,等到外面买饭的学子离开,他们才趁机出去。 窗口里做饭的厉侗没有发现问题,他看到蔺荷回来,立刻向她汇报了这段时间卖出去食物的数量:“两碗螺蛳粉,三碗臭豆腐……哦,还有昨天杨夫子预定了一份少辣螺蛳粉,让中午过半给他送过去,看时间差不多我已经将粉煮上了。” 蔺荷点头,当初招厉侗的时候,还担心对方话太少不适应,如今发现对方都比自己适合做这一行。 这样也好,可以放心将窗□□给他。 一刻钟后,厉侗做好了螺蛳粉,装到食盒里,等着小外卖员们来取。 今天来的是队长小石头,十几岁的少年如今已经长高不少,他本来就高,这下看着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样子:“蔺姐姐。” “好久不见啊,小石头,还习惯吗?” “嗯,现在这样更方便了。” 以前的时候,食客想要订外卖,只能凭运气遇到小外卖员们,后来小石头觉得这样效率太低,便将偌大的国子监为几个区域,每一个区域设定一个外卖点,若大家想订外卖,便可去外卖点留下信息。 他现在可以非常自豪地说,当初的二十个小外卖员都从大字不识的文盲,变成了能够准确认出外卖条上的内容的小小书童——这本是他们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如今因为蔺荷,全都变成了现实! 小石头对蔺荷非常敬重,临走前,他还告诉蔺荷,京城很多人都询问他们饭堂什么时候再送外卖,说即便多拿一点外卖费,也想快点吃到美食。 对此蔺荷也有些打算。 她承包了国子监饭堂,主要的经营范围是面向国子监学子,若扩大至整个京城,势必涌进来一大批的食客。 彼时,控制售出量就不再是一个明智之举,而如今入驻在饭堂的每一个厨子恐怕也不愿意。 所以蔺荷只能从另一方面想办法,比如,缩短小外卖员们的送外卖时间。 蔺荷找到替她安装旋转小火锅的文木匠,表示是自己想要一种能够用两只脚就能跑起来的“自行车”。 大楚国有很多的车,比如马车、牛车、单轮车、小推车,甚至轮椅,或用马拉,或用人推,带动轴轮旋转,车子自然动起来。 文木匠单单不知道这自行车怎么做,蔺荷见状,便说自己会想办法找到图纸。 回到家后,她开始苦思冥想,但苦于这些上辈子并非工科,蔺荷对自行车的原理并不了解,之前的旋转小火锅的办法,又无法照搬到自行车上。 不得已,她把家里的车子全部推出来,仔细观摩,试图召唤起沉眠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她还去陆府看马车,一看就是几个时辰,拿着纸笔将车子的构造画出来,认真的样子,使得陆府的马车夫兢兢战战,总以为蔺荷要和他抢活干。 好在第二天蔺荷就没有再去看,这让马车夫着实松了口气,觉得蔺荷是过了新鲜劲。 实际上,放弃抢活的蔺荷正坐在在家中,对着那张象的马车结构图发呆。 自行车和马车的区别,同样是二轮,一个靠马拉,一个靠脚蹬,可到底如何将脚蹬转化为自行车行驶的动力,这个问题将她给难住了。 蔺荷有些挫败,几天下来,任都瘦了些。 陆史虞见她这个样子,颇为不忍心,便提议一起出去走走。 “去哪走?” “后端午,永定河会举办龙舟比赛,届时会有国子监学子参加。” 原来已经到了端午。 蔺荷有些恍惚,想着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灵,不如出去吹一下风,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遂点点头:“正好我们去给他们加油。” “嗯。” ***** 五月五,端午节。 这是自古至今的传统节,相传为纪念屈原而生,后来渐渐的衍生成祈福辟的节。 在这一天,百姓赛龙舟、吃粽子,在门上悬挂菖蒲、艾叶驱。 蔺荷前一天收到了刘婆送给她的芦苇叶。 新摘的芦苇叶还散发着清香,被煮过之后浸泡在水里,用来包粽子。 将芦苇叶两边叠,卷成一个三角锥,然后将糯米舀进去。 因为是自己做着吃,所以蔺荷放了许多糯米,小小的芦苇叶被撑得圆鼓鼓的,再进去六颗红枣,意味六六大顺,加料版的。 除了糯米红枣粽,蔺荷还做了猪粽子。 就像豆腐脑有咸甜之分,粽子也有同样的纷争。 喜吃甜粽子的人瞧不上咸粽子,而喜吃咸粽子的人又觉得甜粽过于腻口,谁都没有办法说服谁。 蔺荷倒是二者都很喜,所以她可以比别人多吃一个! 猪腌了一晚上,此时拿出来,颜已经变得很漂亮,再将咸鸭蛋剥壳,取出里面的蛋黄。 咸粽之所以是咸的,是因为糯米加入了调料,生调味,老调,一点点糖,做成咸甜口。 雪白的大米粒变成棕黄,味道发生改变,一个粽子里面放三块咸猪,一个鸭蛋黄,对折着包扎起来,然后在外面绑绳子固定。 最后上蒸锅蒸。 等到陆史虞按时来接蔺荷,锅里的粽子正好也了,空气中两种味道相互碰撞,惹的人口生津。 于是本来要走的两人不着急了,开始坐下吃粽子。 陆史虞吃的是甜粽,剥开芦苇叶,看似粒粒分明的糯米吃起来软糯粘稠,且有些微微的粘牙,上面还带着芦苇叶的清香。 白砂糖融化后,渗入每一粒糯米,甜无腻歪,偶尔咬到去核的红枣,嘴里又是一阵枣香浓郁,让糯米红枣粽变得更加美味了。 陆史虞意地又拾起一个。 蔺荷见状,便给他推荐咸粽,结果男人只是闻了一下,便皱眉推开:“不要。” 蔺荷:“……” 哼,不吃是你自己的损失!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