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白和吴中泽在会所门口遇上,两人一起上楼,推开包厢的门,就见阮攸攸和赵旭丰坐在麻将桌边,每人面前竖着一排麻将牌。 阮攸攸抬起头,快地打招呼:“沈哥,快来看,我会吃啦!” 沈沐白坐到空位上,扭着身子看了看阮攸攸的牌面,“吃什么了?” “吃掉八万!”阮攸攸心意足地打出一张牌:“五万!” 她本来是五六七万,吃掉八万把五万打掉了。 沈沐白:“……” 吴中泽:“……” 赵旭丰:“……沈哥你别生气,攸攸才刚开始学,这都怪我教的不好。” 阮攸攸疑惑地看看三个人,圆溜溜的眼睛眨巴两下,“不对吗?” “不对。”赵旭丰看看沈沐白,小声给她解释:“你手里的五六七万本来已经成套了,不用再吃掉八万,这样浪费了一次摸牌的机会,而且吃掉的牌放倒在桌面不能再动,你失去了灵活调整的主动权。” 阮攸攸皱着小眉头想了会儿,豁然开朗,“啊,我明白了!听君一席话胜打十天牌,来,再来!” 赵旭丰看看沈沐白。 沈沐白指了指自己对面让吴中泽坐下,“两个人怎么打牌,得四个人才行。” 阮攸攸动兴奋地扭了扭小身子,“那咱们要下赌注吗?” 沈沐白轻笑一声,“攸攸刚开始学,不下注,我帮你看牌。” 自动麻将桌重新把牌码好,沈沐白教阮攸攸摸牌、跳牌,帮她把手里的牌整好,他一人看两边,吴中泽和赵旭丰也不着急,就算沈沐白给阮攸攸讲解时了她手上的牌面,他们也是该打什么就打什么,既没有故意她的牌也没有特意给她喂牌。 四个人玩儿够了吃饭,吃完饭又玩儿,阮攸攸乐不思蜀。 沈沐扬却忙成一团。 也不知道是谁偷拍了阮攸攸军训的照片发在学校论坛上,还了个引眼球的标题“娇软可彩小学妹,这才是当之无愧的校花!” 后面跟帖无数,还有人贴出了阮攸攸第一天报到时的照片,简单的白t恤,牛仔背带短,背着双肩包,蓬松的长发梳成一个丸子,乖巧得像是幼稚园的小妹妹。 燕大向来有这种传统,每次新生报到,血沸腾的学长们都会特别关注大一的学妹,酝酿上几天就会出现“校花宝座到底该属于谁”的大争论。 周蓉蓉比阮攸攸大一届,就是在一年前新生入学时从学姐手里抢到了校花宝座。 “明明周蓉蓉更致好吧,校花还是蓉蓉女神的!” “周蓉蓉虽然致,可是人工描画的觉太强了,不如小学妹天然又可!” 后面开始热烈争论周蓉蓉和阮攸攸到底谁更胜一筹,能做燕城大学的校花。 光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有人还偷拍了中午阮攸攸、褚媛、沈沐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照片发了上去,“校草和新任校花更配哦”,褚媛的脸打了马赛克,阮攸攸和沈沐扬笑得很开心。 沈沐扬一看见就头皮一炸,虽然他什么也没做,看这要是让哥哥知道别人议论他和小嫂子更般配,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他不敢删整个帖子,那样做太明显了反而引起别人注意,只悄无声息地把他和阮攸攸合影的那张照片给黑了。 第25章 从会所回家的路上,阮攸攸的兴奋劲过去了,才想起学校的事来。 “沈先生,我在学校遇到沈沐扬了。”她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扭着头看沈沐白。 沈沐白开车时总是平视前方,纯黑的眼睛里平静无波,修长有力的手指稳稳地握着方向盘。 他薄薄的角翘了一下,“沐扬有时候会淘气,他要是让攸攸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阮攸攸“哼”了一声,“他骗我叫了好几次‘学长’,明明知道我是谁还假装不认识!不过我也没生他的气,第一天报到时他给我帮忙来着,军训时还给我和褚媛买了水。” “沈先生,学校那个餐厅……沐扬说是你包了个桌子,我以后可以去那里吃饭,账单一起送到你那儿。”阮攸攸一五一十地跟沈沐白报备。 听着她软软的糯糯的声音,沈沐白一点儿都没觉得她太絮叨,反而身边多了这么个小姑娘,开车回家的路也不是那么单调,更何况回到家里,她依然在他身旁。 …… 接下来的几天,到大一军训场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阮攸攸完全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参观她这个“校花候选人”的,不过她听觉锐,倒是听到了这些人议论什么“个子小了点儿”、“认真训练的模样好可”什么的,可她没把这些话跟自己联系起来。 后来教官生气,把围观的人都赶走,训练场才清净了。 阮攸攸本不知道学校有个论坛,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论坛最近的热门话题,每天认真训练,晚上就抓紧时间给沈沐白刻平安符。 她拿了老爷子四块玉牌,只给老爷子刻了一个养身符,其它三个都没完成。那天见了赵旭丰头上的伤疤,她突然有了紧迫,想着赶紧把沈沐白的平安符刻好。 她记得在书里,是男主回国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沈沐白出了意外。现在书中的男主虽然还没回来,可她刻符的速度太慢,也不敢随便耽搁了。 现在她预习的进度已经很靠前了,沈沐白觉得她白天忙一天,晚上一个半小时补习有点儿太辛苦,给她改成了一个小时,高数和英语对半,反正如果进度太慢了可以随时加时间,阮攸攸也没有意见。 补习都是在书房,补习完了阮攸攸也不急着走,把椅子搬到大书桌另一侧,和沈沐白面对面,先把高数的笔记整理好,略微过一遍,就拿出那枚白玉牌来,用小刻刀在上面细地刻画。 沈沐白开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上的事,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着敲着就停了下来。 小姑娘坐在他对面,圆圆的杏眼一眨不眨,红润的瓣轻轻抿着,握着刻刀的手白皙柔,却非常得稳当。 一副十分认真投入的样子。 沈沐白黑黢黢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静静地看着她。 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好,出院时只能在卧室里慢悠悠地转上一两圈,现在已经能不用人搀扶自己去小花园溜达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因为她的符篆。 在医院的时候,老爷子同时用着医院的药物和她的祛病符;在家里的时候,老爷子吃着昂贵的补品又戴着她给刻的养身符,很难说到底是什么起了作用。 可无论如何,看着小姑娘认真雕刻的样子,他没有办法制止她。 就算什么作用都没有,只要小姑娘喜,就当个好也可以,反正也不过是耗费几块玉牌。 阮攸攸刻了一会儿,就放下刻刀活动活动手指,一抬眼看见沈沐白正移开目光去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沈先生别着急,这个再有几天就刻好了。”阮攸攸觉 得他刚才肯定在偷看自己,见自己抬头才躲开目光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抿着一笑。 沈沐白有些不太确定地问:“这个……是给我刻的?” “嗯。”阮攸攸点点头,“这个是平安符,你要随身带着,挂在脖子上、放在钱包里或者口袋里都行。” 沈沐白知道她拿了爷爷四块玉牌,却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一份,问:“攸攸拿四块玉牌都是做什么的?” 阮攸攸一一伸着手指头,“一块绿翡翠给爷爷刻了养身符,两块白玉都刻成平安符,给你和爷爷,那块紫的我喜,给我自己刻平安符。” 果然一开始她的计划里就有他一份,沈沐白纯黑的眼睛中浮出浅浅的笑意,“那攸攸岂不是太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阮攸攸歪着小脑袋,“养身符已经刻好了,剩下的也就给你的平安符比较着急,那两块我可以慢慢来。”她其实还惦记着赵旭丰头上的伤,可是这里的人都不相信符篆那一套,她就算想给赵旭丰疗伤,恐怕人家还会把她当成骗子,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我的平安符为什么着急?”沈沐白抓住了关键。 “因为……”阮攸攸一下子卡壳了,乌溜溜的杏眼着急地眨呀眨,小脸憋得通红,终于想出个借口来,“因为我今天看见赵旭丰的伤疤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会不会也有什么危险?” 沈沐白眼中的笑意一下子不见了,他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黑的碎发搭在眉骨,灯光从天花板照下来,碎发在他的眼睛上留下影,使得他眼中更是幽深一片,看不清情绪。 他半晌没有说话,阮攸攸也识趣地没有多问,低下头继续刻那枚白玉平安符。 …… 阮攸攸不知道,论坛上关于她的话题已经热火朝天了。 这次的校花争夺主要在阮攸攸和周蓉蓉之间竞争,周蓉蓉是上一任校花,致优雅,妆容完美。阮攸攸则是新生小学妹,乖巧可,杏眼红,皮肤娇。 就在天平渐渐地偏向阮攸攸,眼看着她就要当选新任校花的时候,有人匿名发了个帖子,“所谓的天然可小学妹竟然是人造美女!” 帖子里贴出了阮攸攸的照片,那显然是一张偷拍的照片,阮攸攸坐在一张打了马赛克的沙发上,有些拘谨,皮肤很黑,看上去比较糙。 帖子楼主说这张照片是一个月以前拍的,并且暗示说只有打了大量的美白针和玻酸,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皮肤改善如此显著,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一石起千层浪。 有人直呼上当,这种打了针的脸并不能持久,真把她选成校花,将来肯定会成为燕城大学的笑话。 有人说这或许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一个人细细调养,皮肤很容易变好,更何况阮攸攸正是青好年华,皮肤正处于最佳年龄段。 随即就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在一个月前见过阮攸攸,她就是照片上的样子。 还有人说自己好像在一个小美容院门口看到过阮攸攸,她当时戴着口罩,看身形应该是她。 帖子里吵成一团。 周蓉蓉紧张地看着大家的回复,不停地刷新着帖子,只要有偏向阮攸攸一面的回复内容,她就立刻换上小号去黑阮攸攸。 看着声援阮攸攸的人越来越少,周蓉蓉松了口气。 她有很多小号,去年她选上校花的时候,这些小号可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今年她捍卫自己的校花宝座,这些小号一样能发挥奇效。 周蓉蓉意地刷新着论坛,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是陈玫,周蓉蓉接了。 “陈玫?” “周蓉蓉,那个帖子是你发的吧?!那个沙发你虽然打了马赛克,可我在你家客厅那沙发上坐过太多次,一眼就认出来了!哈哈,你这招太好了,简直太解气了!就凭她那个乡下丫头还想抢你的校花宝座,简直是做梦!” 那张照片确实是在周家客厅拍的,周蓉蓉没想到自己打了马赛克还会被认出来,一瞬间有些慌。 “哎呀,周蓉蓉,你不知道那个阮攸攸有多讨厌,好死不死我还跟她一个班,真是太倒霉了……” 手机里传来陈玫叽哩咕噜的抱怨声,周蓉蓉很快镇定下来,“我也不想揭穿她,可是你也知道,要是将来她的脸变了样,那真就成了咱们燕城大学的笑话了。” “谁不说是呢!你做得太对了!” 周蓉蓉轻声道:“我也是迫不得已,陈玫,这件事你就不要告诉别人了。” “放心,我知道。” …… 阮攸攸白天专心军训,晚上补习完就刻玉牌,没几天就把平安符刻好了。 “沈先生,给。”有了这枚玉牌,至少他不会丧命,阮攸攸很是松了口气。盘算着将来有了更好的玉牌要重新给他刻一个,这个还是不够厉害,能救他的命但是也许会让他受重伤,要是有更好的玉牌,就可以保他安全无虞。 白玉油润细腻,托在柔的掌心,送到他的面前。 沈沐白修长的手指把玉牌捏起,指尖在阮攸攸的掌心划过,那掌心的肌肤比玉牌还有细滑。 玉牌上刻着繁复的纹路,沈沐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那线条刻得畅圆滑,就知道小姑娘费了不少心神。 拇指轻轻摩挲着玉牌,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有保平安的作用,这都是小姑娘的心意,她费了好多时间心准备,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攸攸说这玉牌该怎么戴?” 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