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层,她又要保护着钱伯的势力不让陆修琰察觉,如此一来,自然不能让他打着端王府的名号在京中立足,要重新培养出如在益安城中的势力便更加难了。 她颇有些烦躁,这般束手束脚的,叫她如何行事! “三后无的生辰,不管你采用什么方法,我必要出场!”扔掉手中了的棉巾,她放下了话。 青玉轻咬着瓣,闻言也只是低低地应了声‘是’。 *** 皇长孙陆淮鑫的七岁生辰,有了皇帝的旨意,自然办得热闹非凡。 对这个横空出现、又得了帝后宠,更是端王府撑的皇长孙,京中不少人都有些好奇。如今趁此机会,自然争相前来探个究竟。 因为小孩子的生辰,大人们自然不好单独前往,均带上家中年龄相仿的孩子,也有让孩子结这个万千宠在一身的皇长孙的意思。 驶往二皇子府的端王车驾里,陆修琰看着昏昏睡的子,难得地开始反省。 昨晚自己是不是折腾得太狠了些?否则明明前些子这丫头还兴致地准备着小家伙的生辰的,如今到了正子里,怎的倒无打采起来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去将秦若蕖搂在怀中,让她寻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大掌轻拍着她的背脊,哄着她阖眼歇息一阵,一面又低声吩咐将车速降下来些。 马车在二皇子府大门前停下,早已得到消息的陆宥诚亲自出来相。 仿佛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秦若蕖便清醒了过来,眸光熠熠,哪有半分方才昏昏睡的模样。 陆修琰微微笑着在她额上亲了亲,并没有注意到她微闪的眼眸,率先下了车。 青玉低着头与红鹫二人跟在被二皇子妃曹氏引着往前走的主子身后,偶尔间抬眸,目光落到那悉的背影身后,眼中含着隐隐的忧。 蕖小姐,她到底想做什么? 77| “小皇婶,请。”曹氏含笑引着‘秦若蕖’进了花厅,又请她在上座坐了下来,‘秦若蕖’客气了几句便落了座。 她身为端王妃,又是二皇子夫妇的长辈,自然应当上座。 很快便有各府夫人上前来一一拜见,‘秦若蕖’带着得体的浅笑,间或说几句客套话,多余的却是半句也不说。 如此一来,倒是让众人更加猜她不透。 还是侍女牵着无的小手走进来,小家伙扬着灿烂的笑容朝她走过去,快走到她身边时挠了挠后脑勺,脆声地朝她行了礼,这才蹦蹦跳跳地来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口:“芋……皇叔祖母。” ‘秦若蕖’目光落到他的小脸上,看着他不情不愿的表情,嘴角微微弯了弯,伸出手去捏了捏他嘟嘟的脸蛋。 “乖!” 无的嘴嘟得更长了,亏大了亏大了,当真是亏大了! 片刻之后,陆淮哲等二皇子府中其他小辈又陆陆续续进来朝她行礼问安,一时间,厅内溢了孩童稚的声音。 ‘秦若蕖’有些不自在,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与这么多小孩子接触,更是相当不习惯。能够亲近无,不过是因为对方与秦四娘的关系。 曹氏自然没有错过她的不自在,笑着吩咐着下人将小公子小小姐带下去,无虽有些不愿意,但今府上来了许多年纪相仿的小公子,他也从中结识了不少合得来的新朋友,故而也没有纠结太久便任由着侍女将他带了下去。 前来恭贺的客人越来越多,‘秦若蕖’不动声地打量着厅内众人,直到听曹氏向她介绍正向她行礼的妇人—— “小皇婶,这位是长乐侯夫人。” ‘秦若蕖’呼一顿,眼眸不自觉地微微一眯。 好一个风韵犹存的侯夫人,虽有了年纪,但亦看得出年轻时必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莫怪长乐侯这般宠她。 “原来是长乐侯夫人,久仰。”她敛下所有思绪,微微笑着道。 长乐侯夫人连道了几声不敢,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优雅无比,给人如沐风般的舒适。 ‘秦若蕖’饶有兴致地与她多聊了几句,让在场的众夫人心里意外不已,心思辗转间,又有几名百面玲珑的夫人笑着加入了话题,一时间,厅里气氛渐渐变得融洽,又有了几分随意。 “那便是端王妃?倒有几分姿,难怪看不起咱们家。”西侧门帘被人缓缓掀起,着一身粉红衣裙的张庶妃冷冷地道。 “没有点姿,能勾得了端王娶她么?也怪为娘当眼拙,还真以为她是个本份听话的。”一旁的张夫人眼带不屑。 当她不嫌弃秦府门第,也不嫌弃这个没有生母教养的秦四小姐,愿意为她最疼的儿子聘娶其为,原本双方长辈已经谈妥了,哪料到待她请了媒人进门,却被对方怒骂着轰了出门,简直是欺人太甚! 如今想来,这位眼界高得很,必是瞧不起她张府门第。 张庶妃寒着脸道:“咱们只好生看着,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突然,厅内如众星捧月般的女子抬眸朝这边望了过来,惊得她下意识地扯着张夫人闪到了门后,心跳也不自地加快了几分。 只一会她又暗暗地唾弃自己,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她还有顺风耳听得到她的话不成? ‘秦若蕖’当然没有顺风耳,她只是这般随意地抬眸一扫,亦没有留意张氏母女的存在。身处衣香鬓影当中,耳边响着或试探或讨好等各种声音,她难得有耐地应酬着,虽然话仍是不多,但笑容瞧来却颇为亲近。 又过片刻,大皇子妃带着儿子陆淮睿款款而来,跟在她身后有三皇子妃、四皇子妃及各自的儿子,如此一来,皇室晚辈倒也齐全了。 自然又有好一番客气,‘秦若蕖’都一一见过。 “本是想到府上拜见,只又怕扰了小皇婶清静,今难得相聚一堂,我敬小皇婶一杯如何?”大皇子妃举起酒杯来到‘秦若蕖’跟前,笑盈盈地道。 ‘秦若蕖’相当给面子与她对饮,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了大皇子妃的带头,曹氏等众皇子妃亦不约而同上前敬酒,‘秦若蕖’一视同仁,照样将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青玉担忧地望着她,此前虽从未曾见过蕖小姐饮酒,可她却是知道,四小姐酒量是极浅的,不知…… 只当她看着已经接连几杯下肚仍是面不改的‘秦若蕖’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宴席上觥筹错,言笑宴宴,便是一直对端王妃持观望态度的某些夫人,看着她端庄得体、游刃有余地应付众人,心中那点因对方出身不高而带来的偏见也渐渐消去不少。 身为主人的二皇子妃曹氏既要招呼着女眷,又要不时留意小辈那边的情况,一时忙得团团转。 秦若蕖接连灌了好几杯酒,又用了些甜品及茶水,不到片刻的功夫便觉肚子涨涨的,她轻声吩咐了红鹫几句,红鹫点头应声朝不远处的二皇子府侍女走去,下一刻,便有一名府中侍女走了过来,躬身引着她离了席。 秦若蕖一身轻松地从净房出来,青玉连忙上前侍候她净手,红鹫又为她整理了衣裳,三人才往宴席所在缓缓走去。 “……算我求求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就请侯爷帮帮我家夫君吧!”缓步间,突然隐隐听到有说话声,三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秦若蕖顺着声音响起之处望过去,心中一突。 长乐侯夫人? 却见不远处两名锦衣华服妇人正拉拉扯扯,当中的一个正是长乐侯夫人。 “三妹妹,非姐姐心狠,只是侯爷在外之事,我从不敢多嘴,更何况还涉及了朝政,你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说什么呢?”长乐侯夫人无奈地道。 “不会太麻烦,只要侯爷肯出面求情,想必王爷看在他的份上,必会对夫君从轻发落。”另一名女子忙道。 “此事我真的无能为力,那是端王爷作的决定,侯爷不在当中,又怎能轻易手。” 见自己恳求来恳求去,对方仍然不为所动,女子缓缓地松开了抓着她臂膀的手,冷笑道:“姐姐当真是见死不救?” 长乐侯夫人叹息一声:“三妹妹,一切都已成定局,若是有别的难处,我……” “姐姐今时不同往,享着荣华富贵,年过三十仍能老蚌生珠一举得男,可见夫君宠非常,又怎比得妹妹如今落泊。只是姐姐,说起端王,那便不得不提一下端王妃,若妹妹没有记错,端王妃来自益安秦府,她的父亲曾是益安第一才子,她的继母……正是太妃娘娘嫡亲侄女,曾经的周三小姐。” “哦不不不不,已经不再是端王妃的继母了,周氏被休回府。姐姐,你说那秦家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连太妃娘娘的嫡亲侄女都敢休!” 长乐侯夫人似是愣了愣,可对方却不待她再说,仿若自言自语般又道:“自家姑娘被休弃,周府居然吭都不敢吭一声,太妃娘娘竟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可见那周氏必然犯了大错。” “若妹妹没有记错,姐姐,这位曾经的周三小姐,曾是姐夫长乐侯未过门的子,当年若不是你从中横一脚,说不定那周姑娘也不会落得最终被休弃的下场。” “你胡说些什么!”见她不分场合地胡言语,长乐侯夫人大惊,低声斥道。 “难道我还有说错不成,当年你明知道长乐侯与周家小姐有婚约在身,可仍然与他暗中勾搭,说不定周家小姐悔婚也是你们的诡计,明明称了心如了意,还偏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长乐侯也不过如此,你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分明……”女子眼中尽是怨恨与不甘。 “三妹妹!”长乐侯夫人厉声喝止,毕竟是久居高位的侯夫人,这一喝斥,竟有几分威严凌厉的气势,一下子便震得那女子收了声,亦让她回过了神。 这两人还说了些什么,‘秦若蕖’也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只有那妇人那番话在不停地回响。 原来周氏嫁爹爹,果真有长乐侯的手脚在…… 袖中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双眸溢着掩饰不住的狠厉杀意,冰冷的目光一直盯在长乐侯夫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上,直到红鹫不解地轻唤‘王妃’,她才深深地了口气,努力住体内叫嚣着的杀机。 “走吧!”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有什么起伏。 红鹫与青玉对望一眼,随即跟上她的脚步。 走出好一段距离,红鹫忽地低呼一声:“王妃,您的耳坠怎的少了一只?” ‘秦若蕖’下意识地摸摸双耳,果然发现左耳少了一只耳坠。 “会不会落到净房那边了?”青玉四处寻了一圈不见,提醒道。 红鹫如梦初醒:“必是落在那里了,王妃,奴婢这便去找回来。” ‘秦若蕖’点点头,红鹫朝她福了福身子,而后转过身离开。 “……蕖小姐。”静静地站了一会后,见‘秦若蕖’神不明地望着远方,青玉有些不安地轻唤。 ‘秦若蕖’垂下眼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一言不发地抬步往前走去。 青玉轻咬着瓣,寸步不离地跟上。 “宝儿,莫要淘气,否则娘便告诉爹爹去!”轻轻柔柔的女子嗓音响起,有几分悉,细一听,‘秦若蕖’脸一沉,已是认出声音的主人正是长乐侯夫人。 她冷冷地望过去,见长乐侯夫人正蹲在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孩童跟前,慈地为他整理着身上的小衣裳,又吩咐了身边的侍女几句,缓缓起身四下环顾,似是在找着什么,下一刻,眼神一亮,提着裙摆朝不远处高高搭着的戏台走去。 那戏台,正是二皇子府上请的杂技班子平练习所搭,用木板与竹竿绑着搭建而成,这个时候,戏班子已经全然到了前院表演。 ‘秦若蕖’眼神如蘸毒,右手缓缓地往身侧的假山石探去,顺手将一块扁长的石块抓在掌心。 再走近些,再走近些……凭她的武功,只要用尽全力将这石块扔过去,必能将那绳索斩断,只要绳索一断,那人不死也得残! ‘秦若蕖’屏住呼,夹着石块的右手严阵以待,只待长乐侯夫人一步一步往戏台底下走去…… 近了,近了,好,就是这个距离! 眼中闪过凶狠的杀意,趁着长乐侯夫人弯下身子往地上捡东西的时机,她猛一发力,右手一扬,只见一道疾风忽起,如闪电般直往对方头上固定木板的绳索飞去…… 突然,她只觉眼前一花,似是有阵风往脸上扑来,她反地抬手去挡,却在看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悉身影时愣在当场。 端王…… 她暗地吃了一惊,端王怎会来了?只当她看到陆修琰右手那本应被她挥出去了的石块时,脸顿时一变。 失望,毫不掩饰的失望溢陆修琰的眼眸,右手掌心的那股痛楚似是缓缓在他体内蔓延开一般,渐渐地渗入他的心房。 78|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