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琰幽幽醒来时,外头天已微暗,他低着头望了望怀中脸泛桃花的子,表情带着宠溺的温柔。 他轻轻地亲了亲那丽微肿的瓣,心意足地嗅着她身上散发着的让他依恋不已的馨香。 嗯,傻丫头今熏了不一样的香。 想到方才她的话,他眸更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覆在她的小腹去。 这里头会不会已经孕育了他与她的孩子? 若有已经有了,不知是儿子还是女儿?不过无妨,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只要是她生的,他都一样疼。 若是儿子,他便教他读书习武,将来当一名顶天立地的峥峥男儿;若是女儿,他便将她捧在掌心上好好疼,让她在罐里平安而快乐地成长。 他越想便越是动,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真的看到一个嘟嘟的小娃娃张着小手臂摇摇摆摆地朝他走来。 他觉得,后他必定要更努力些,努力让他们的孩子早些出来才是。 “嗯……”软糯糯却又带有几分暧昧沙哑的娇音在他耳畔响着,他含笑望着扑闪着眼睫有几分懵懵懂懂的子。 “陆修琰?”秦若蕖微张着嘴,神情仍是呆呆的,只当某处的酸痛传来时,她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几分,当即明白自己的处境。 她娇嗔地在他口上捶了一记:“坏蛋,又欺负人!” 陆修琰搂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谁让你主动送上门来让坏蛋欺负的。” “谁送上门来了,尽瞎说!”秦若蕖噘着嘴,不依地轻哼。 她明明在屋里好好地打着络子来着。 陆修琰也没深想,只当她害羞才不肯承认, 这一刻,怀抱着挚的子,什么烦心事他都不愿去想,甚至,若是可以,他宁愿余生一直过些似如今这般惬意自在的子。 没有争斗、没有谋、也没有利用…… *** 这一早,素岚照旧是进来收拾屋子,自青玉受伤昏后,正房里便由她接替着整理,毕竟,除了青玉,唯有她才能将屋里每一物摆放得让秦若蕖意。 将最后一只白玉瓶擦拭干净分寸不差地放回原位后,她正要退出去,却听见一个幽幽的声音。 “岚姨……” 她愣了愣,抬眸一望,对上端坐榻上女子的视线。 “蕖小姐?”她试探着唤。 “是我,岚姨……”‘秦若蕖’点了点头,下一刻,突然起身朝她‘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吓得素岚连忙避开。 “蕖小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她慌不迭地去扶,可‘秦若蕖’却轻轻拨开她的手,沉声道,“当年杀害娘亲的另一凶手我已经知晓,此仇我必要亲手报,只是却需岚姨及钱伯相助。” 素岚大惊失:“是谁?!” ‘秦若蕖’低声说了个名字,惊得她连连后退:“是她,这、这怎么可能?!” “我原也不信,只是陆修琰已经查实。岚姨,此生此世我只求你最后一回,请你无论如何千万答应。” 素岚心中百集,追查了这么多年,真相眼看着就要揭穿,可是她却突然生出几分害怕来。 她不知道一旦揭开那块名为“真相”的幕布,等待着她们的又会是什么?可若是就此当作不知,却始终不甘心。当年那一幕幕如同巨石一般在她心上多年,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倒在血泊里那一张张悉的面孔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屡屡将她从梦中惊醒,再不能眠。 所以,一直被仇恨纠着的,其实并不是只得眼前的蕖小姐,还有她! “她乃当朝长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之妹,深得太妃与皇上宠,又怎轻易撼动?”她苦涩地勾勾嘴角,伸手将‘秦若蕖’扶起。 听她这般说,‘秦若蕖’便知她同意了。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着歃血的光。 “你放心,我心中早有计划,有一个人,将会是我们最大的助力。” “什么人?” “当朝驸马卢维滔!” 103| “驸马?”素岚倒想不到她说的人竟然是怡昌长公主的夫君,一时便愣住了,“他是长公主的夫君,又岂会帮着外人去对付自己的子?” ‘秦若蕖’微微一笑,相当肯定地道:“他会的!” 驸马卢维滔,乃平宁侯嫡次子,数年前宣和帝将唯一的胞妹怡昌长公主下嫁于他,婚后夫举案齐眉,是为京中一段佳话。 可这些不过是表面而已。 ‘秦若蕖’还记得,当秦四娘新婚进谢恩,彼时在仁康便是初次见到怡昌长公主,那个时候康太妃曾冲皇上提及‘卢家那老匹夫带着他那孽子到你跟前请罪’,还有‘不将那婢母子处置干净,休想怡昌再跟他们回去’诸如此类的话。 从中便可知,婚后久久无子的驸马瞒着子与别的女子生下了一个儿子,从而使得康太妃大怒,直接便将女儿接到了中,这一住便住了数月之久。 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每回秦四娘都能在中遇到怡昌的原因。 若是怡昌与驸马当真如外头传言那般恩有加,驸马又怎会瞒着她与别人生下儿子,怡昌又怎可能无视夫家人的一再请罪求饶久久不归。 她觉得,怡昌最后同意离回府,想来是从平宁侯府处得到了某些好处,对一个深得帝宠什么都不缺的长公主来说,能有什么是她想要却又没有的?除了子嗣再无其他。 “可这只能说明公主与驸马的情并不似传言中的那般好,又怎能肯定驸马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子呢?”素岚仍是不解。 “岚姨,你可记得青玉出事前曾在闲谈中提及的那件奇事?” “奇事?”素岚沉思,片刻,轻呼出声:“人参!” “不错。” 驸马卢维滔四处托人求购上等人参,此事偶然被钱伯得知,他便当奇事般对青玉等人道来,而青玉听了又传到秦若蕖及素岚耳中。 众所周知,驸马唯一的妾室自产下儿子后身体便一直很不好,据闻如今还是用参吊着命,可若说公主府没有人参,她却是不相信的。 她明明记得前些秦四娘陪着陆修琰前去郑王府,曾见郑王妃翻着的礼单当中,有一张便是来自怡昌长公主府,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数株百年人参。 想想也是,怡昌长公主体弱又得宠,府里什么样的名贵药材没有?可偏偏身为她夫君的卢维滔,却只能私底下四处托人求购,为的是延续妾命。 再者,先不提他对那妾室是否动了真情,单看他敢瞒着怡昌长公主私纳了她,便足以见得此女手段。加之对方又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又有所不同,可如今重命身命不久矣,怡昌却将保命之药给了别人,要说卢维滔对此没有怨恨,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而这一点怨恨,只要合理充分利用,便能使它无限地扩大,最终成为一把刺向怡昌的最锋利刀刃。 听她这般细细道来,素岚终于恍然大悟,对此亦深以为然。 “我明白了,会让钱伯着人瞧准适当时机接近卢维滔。”素岚颔首道。 诚如‘秦若蕖’所想,因为妾朱彤珊的病,卢维滔对子怡昌长公主的怨恨达到了顶点。曾几何时,他也庆幸自己娶得皇室中最得宠的、最温柔的公主,可婚后他却发现,一切都不过是表面而已。 他的子看不起他,这从揭开红盖头那一瞬间他便发现了。他不懂,既然她瞧不上自己,为何却又肯答应下嫁?以太妃及皇上对她的宠,若是她当真不喜,必不会强迫她嫁才是。 若只是瞧不起倒也罢了,最多此后彼此互不干扰,她走她的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可是,这个据说是皇室当中情最温柔可亲的公主殿下,实则上却是心狠手辣的毒妇。 他定定地注视着手中的漆黑木盒,里面放着一株婴孩臂的百年人参。 他深深地了口气,抬头对上跟前的男子,沉声道:“我答应你!” 这句话一出,他顿时便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对,就这样,你无情我便无义,忍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曾经,他也是京城人人称颂的翩翩佳公子,可如今他却成了京中的笑话。 他的骄傲、他的尊严,早已被她打得溃不成军。 “好,驸马果然干脆!” “你们想怎么对付她?又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劳烦驸马时,自会有人前去找您,不管事成还是事败,必不会牵连驸马便是!” “好,合作愉快!”两人击掌为盟。 *** “我会尽量争取早些出,到时便可以到舅兄府上接你。”临出门前,陆修琰望着低着头为自己整理衣裳的子,将心中打算道出。 “公事要紧,再说,是早是晚也由不得你作主,还不是得看皇上的意思。我自个儿斟酌着时间,陪嫂嫂说会话,最晚不过晚膳前便回来,何需你再多跑一趟亲自去接。” “要不我把长英留给你……”陆修琰想了想,仍是有些不放心。 “不必了不必了,长英还是跟着你的好,我有红鹫就够了。” “王爷,该启程了。”门外久候着的长随轻声提醒。 陆修琰无法:“那你自己得注意些。” “好。” 陆修琰在她额上亲了亲,这才大步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秦若蕖’摸摸额上被他所亲之处,整个人难得的有几分失神。 陆修琰……他是将她当作秦四娘了吧?也是,最近她模仿得越来越似,连一直追随身边的岚姨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一眼便分得出她和秦四娘。 心跳有些许失序,脸上热度渐高,这样的觉很陌生,可是,却又并不癞。 片刻,她狠狠地一咬舌尖,整个人一下子便清醒过来。 这种陌生的觉她不需要! “蕖小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素岚掀帘而入,小声禀道。 ‘秦若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所有的一切,便在今作个了结吧! 马车驶达秦府时,早就得到下人回禀的岳玲珑竟亲自出来接。 ‘秦若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着她,责怪道:“大冷天的,若是冷着了可怎生是好?你肚子里还怀着小侄儿呢!” 岳玲珑柔柔地一笑,脸上漾着即将为人母的幸福笑容,闻言便道:“在屋里闷得久了些,想出来走走,恰又听闻你到了,便顺路来瞧瞧。” “走了这般久可累着了?小侄儿可淘气?” “不累不累,这孩子倒是个安静子,甚少闹人。”岳玲珑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温柔地道。 “看来是个孝顺孩子,还在娘胎里呢,便已经会心疼人了。”‘秦若蕖’微微笑道。 姑嫂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地便进了正院明间处。 “哥哥不在呢?”闲聊了半晌,秦若蕖状似不经意地问。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