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军关系着中安全,他怎可能将令符给他。 只略顿,他又道:“你想?” 虽是问句,可他的表情却是相当的肯定。 陆宥诚并没有否认,施施然地拂了拂袖口,提醒道:“鑫儿身上的毒……” 陆修琰然大怒,朝他跨出一步,狠狠地一拳往他面上砸去:“畜生,他是你的亲骨!” 陆宥诚被他打得撞向一旁的百宝架,只听“哗啦啦”的数下物体落地声,他整个人重重地在架子上。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也不动怒,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皇叔以其在此发动怒,倒不如想个法子助侄儿早成事。小皇叔也不想想,侄儿的一切,将来还不是到鑫儿手上?” 陆修琰冷笑道:“跟着你此等禽兽都不如的父亲,鑫儿能平平安安地成长终老都已经不容易了。” 他深呼几下,勉强下心中怒气:“卫军令符绝不能给你,只是,本王最多为你调开守卫皇城的御林军,并且给你一份详细的卫换班时辰班点,再多的便没有了,到时成事与否只看老天容不容你。” “只本王也有条件,由今起,鑫儿便跟着本王,此后他的事再与你不相干!” 陆宥诚思索一会。 “好!只小皇叔千万莫要奉违,侄儿若是败了,鑫儿作为侄儿的长子,必然亦逃不过平王世子的下场!不,他会比平王世子下场更惨,至少,平王世子可没有身中剧毒!”陆宥诚威胁道。 “本王不是你,鑫儿的命在本王眼中重于一切!至于你要的东西,本王自会派人送来,鑫儿本王便带走了。”陆修琰放下这一句,再不愿看他,转身大步离开。 正院内,得到消息的曹氏一言不发地整理着无的书本作业及各式玩具,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入箱子里,直到侍女来禀,说是大公子来了。 她垂下眼帘,片刻,轻声道:“请他进来。” 不到一会的功夫,染梅便带着无走了进来。 “母亲……”小家伙嗫嚅地唤道。 “鑫儿,过来。”曹氏朝他招招手。 无听话地走到他的身边。 曹氏轻轻地抚着他的小脸,细细地描绘着他的轮廓。无被她摸得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曹氏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柔声道:“你皇叔祖来接你到府上住一阵子,如今便在正堂里等着。” “真的?”小家伙眼神一亮,瞬间便扬起了惊喜欣的笑容。 曹氏微微笑了笑,拉着他的小手叮嘱道:“到了皇叔祖府上要听话,莫要淘气,也莫要耽误了念书习武,若得了空,便多去看看你皇叔祖母,陪她说说话。” 无如同小啄米般连连点头,心却早已飞到了陆修琰处。 曹氏又岂会看不出他的迫不及待,微不可闻地苦笑一下。 孩子的心最是,也最能分辨谁才是真心待他好的,端王夫妇疼他宠他,自然的,在他心中,那两人便也是最亲近最信任之人。 离开也好,离开这个毫无亲情可言的鬼地方。 曹氏弯下轻轻地拥着他那小小的身子,低低地在他耳畔道:“莫怕,母亲总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言毕便松开了他,扬声吩咐染梅将他带了下去。 安静地在正堂着候着的陆修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身一望,便见无蹦蹦跳跳地朝自己跑过来,他的身后,跟着高嬷嬷、染梅等一干侍候他的下人。 “皇叔祖!”小家伙脆声叫道,眉眼弯弯,对自己身上发生之事完全无知无。 陆修琰捏捏他的脸蛋,牵过他的小手,免了染梅等人之礼,再不久留,带着无便离开了章王府。 “皇叔祖,芋头姐姐可醒了?她怎么那么能睡啊?”马车里,小家伙撒娇地坐到他的怀里,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 陆修琰一边手搂着他,另一边手不着痕迹地把着他的脉搏,闻言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无大师顿时不意了,猛地凑到他耳边大声喊:“皇叔祖!” 而后看着陆修琰捂耳痛苦不堪的模样,得意地掩着小嘴偷笑起来。 陆修琰被他这声响亮的“皇叔祖”震得耳朵都要鸣起来了,没好气地在他脸蛋上用力一捏,笑骂道:“小坏蛋!” 还好,至少这没心没肺的淘气子没有变,想来陆宥诚也没有过多地约束他。 既如此,所有的暗之事,便让他为他全部挡去吧! 素岚意外地见着自家王爷出门一趟便将无带了回来,不但如此,身后还跟着无身边侍候的那几人。她再看看王府下人从搬进来的行李,心中疑惑更甚了。 这阵势,莫非是长住府中了? 虽是心中不解,但她很快便将这一切抛开,无素来与王妃好,他的到来,说不定能将王妃唤醒。 吩咐着素岚将无安置好,陆修琰便到了书房。 他静静地一个人在书房坐了良久,直到天渐暗,府内陆陆续续地点起了灯,他才低低地叹了口气,随后,提笔蘸墨,先后写了两封密函。 扬声唤来长英,他将这两封密函给他,叮嘱道:“将这两封密函,一封给郑王殿下,一封给御林军黄将军,小心行事,切莫让人发现。” “属下明白。”长英接过密函收入怀中。 他怔怔地坐了一会,随手翻开案上未曾翻阅的折子,只当他看完上面所写内容时,苦笑一声。 折子是刑部尚书呈上来的,上头记载着的全是怡昌长公主一案内容,其中,对于案中终点他更是重点标了出来。 而这些疑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答案。 如今这位刑部尚书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他自然清楚他的情,知道此案若不是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是绝对不会死心的,故而…… *** “阿蕖,我怕是有些撑不住了……”端王府正院内,陆修琰轻轻拥着依旧昏的子,在她耳畔喃喃地道。 不管最后陆宥诚是否成事,他都不可能独善其身,而刑部尚书职责所在,于情于理他都不能阻止他去追查真相,一旦一切水落石出,端王府会面临何等风暴,他都不敢想像。 他温柔地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亲,轻声道:“阿蕖,再过两中便会有一场大变,我会尽力保存命回来见你,到时,你便醒过来可好?” 久久得不到回应,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为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往净室而去。 *** 白茫茫的天地间,秦若蕖茫然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见对面一道彩光划过,下一瞬间,一名女子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她眼前。 那女子缓缓地朝她走过来,越来越近,容貌越来越清晰,她定睛一看,骇然地瞪大了眼睛。 那人的容貌竟与她一般无二! 她震惊地望着对方,脑子里如同了浆糊:“你、你是谁?” 那人朝她微微一笑,温柔地道:“我是秦若蕖。” “你是秦若蕖?”秦若蕖有些糊涂了,连连摇头道,“你怎么会是秦若蕖?我才是秦若蕖呀!” “我是秦若蕖,你也是秦若蕖,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对方轻执她的手,浅浅地笑着道。 秦若蕖一脸茫然,喃喃地道:“你是秦若蕖,我也是秦若蕖,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是,我们是同一个人……”那人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又是一道强光来,秦若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却觉身体似是被利刃生生劈开,痛得她大声呼叫起来,下一刻,足下一空,整个人急剧下坠…… “到了祖母处要乖,要听祖母的话,不可淘气。”当她睁开眼睛时,竟发现自己身处益安家中的后花园里,不远处一名男子半蹲在一位六七岁的小姑娘身前,正柔声地叮嘱着。 “阿蕖会很乖,可是,爹爹,阿蕖不想去祖母处,阿蕖想和爹爹、和哥哥一起。”小小的姑娘伸出手臂搂着男子的脖颈,娇娇软软地求道。 男子紧紧地抱着她,眼中泪光闪闪,他哽声道:“阿蕖听话……” “阿蕖不要祖母,阿蕖只要爹爹和哥哥……”小姑娘终于委屈地哭了起来。 秦若蕖如遭雷劈,目瞪口呆地望着父女俩。 那、那不是年轻时的爹爹和她小时候么?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修琰呢?岚姨呢? 她惊恐万分地环顾四周,入目之处明明是那样的悉,可偏偏又给她一种陌生。 忽然狂风大作,吹起沙尘天飞扬,她反地伸手捂脸,待狂风终于停了下来时,她缓缓睁开眼睛,竟见数丈开外,那个小小的自己有板有眼地打着拳,站在她身侧的,还有一个明显稚许多的青玉。 “青玉!”她惊喜地朝对方跑去,想要伸手去抱她,却惊觉双手从‘青玉’的身体穿了过去。 111| 不到一会的功夫,眼前的一幕再度消失,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置身于秦老夫人的荣寿院,看着秦老夫人抱着小小的自己在怀中柔声地哄她入睡,不时还温柔地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意。 “祖母……”她喃喃地低唤,那慈的面孔、温柔的动作、耐心的语气,是她记忆中最疼她的祖母。 她伸手想去轻抚她的眉目,可最终仍是摸了个空。 又是一阵风卷席而来,一幕幕似悉又陌生的景象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上演,悲离合、酸甜苦辣,最后定格在秦府□□的那一夜里。 ——“他,为了权势官位,伙同外人谋害弟媳,致使夫、骨分离,家不成家!” ——“还有你,你可敢对天发誓,秦伯宗对我娘犯下的罪行你一无所知,你没有故意包庇,没有知而放任,你这些年对秦四娘的疼全无半点私心!” ——“这些年你的疼,到底是出自对孙辈的真心护,还是出于对我娘的愧疚?卫氏门都在天上看着,你可对得起我外祖母,可对得起我娘,可对得起你的良心!” …… 她泪面地看着那个自己悲愤地指控诉着亲人对娘亲、对她们一家犯下的罪孽。 ——“以亲人命换来的富贵权势,你们真的心安理得么?午夜梦回就不怕冤死之魂来找你们么?!什么光复秦门昔荣耀,秦氏列祖列宗若真的在天有灵,就应该将此等毫无人之辈……” 她紧紧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泪水却如缺堤般汹涌而出。 这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大伯父、二伯父,他们不会这样对待娘亲的……不会的,不会的…… *** 陆修琰温柔地为上昏的子梳着长发,一下又一下,无比耐心,无比轻柔,如同对待着心中至宝。突然,一滴眼泪从秦若蕖的眼角滑落,一下子便让他止了动作。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拿着桃木梳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下一刻,便见秦若蕖眼角泪水愈愈多。 “阿蕖、阿蕖,你、你怎样了?阿蕖……”他颤着手为她拭去那不断出的泪水,哆嗦着唤。 “是不是我疼你了?还是、还是伤口疼?”他手足无措起来,既怕是自己笨手笨脚扯痛了她,又怕是她的伤口发痛,可他却又不敢去碰,就怕会让她更疼。 “陆、陆修琰……”微弱的声音忽地在他耳边响着,很微很弱,听入他耳中却如天籁一般。 “阿蕖?是、是你么?”生怕惊了她,他哑声低低地问。 “陆修琰……”随即,秦若蕖的眼皮子微微颤了颤,陆修琰紧紧地屏着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当那双美丽的眼眸终于在他的期盼下缓缓地睁了开来,他的眸光陡然变亮,连呼都仿佛停止了。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