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孑然回家的点掐得很到位,赶在了蒋臾的前面,因此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晚饭,能让她一到家,不用等太久就可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高锅里飘出来的玉米甘甜味道,蒋臾一进门就被香糊了,她弯换拖鞋的功夫,豆泥摇着尾巴跑过来。 蹲下—吐舌头—眨星星眼,整个一撒娇卖萌求抚的常作,蒋臾简直要被它萌化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辣么可的勾勾呢,辣么可的勾勾就住在她家里,每天都可以抱它,想想就开心到爆炸。 蒋臾说抱就抱,它是一只金犬,不大又不小,抱起来又不重,软软的很舒服,简直不释手。 她趿着拖鞋边打呵欠边往厨房走,看看沉大厨师在干嘛呢。 沉孑然在切土豆丝,他穿了一件淡粉围裙,上面印了个小猪佩奇的图案,衣服的前面有两个大大的口袋,总之很少女心的款式,被他穿在身上竟毫无违和,跟量身定做似的,果然人长的好看,无论穿什么都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风格。 正欣赏着,沉孑然就抬头看了过来,蒋臾立刻托起豆泥的爪子向它打招呼,不知为何,他眼底的欣喜随后又被不悦取代了,然后低下头手上的东西,蒋臾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脸就不好了,她呼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 她没问“你怎么了”而是问,“家里没有刮刨吗?”土豆丝一刀刀切,看着就心累,浪费时间的。 这话问的奇怪,就好像他才是家里的主人公,蒋臾是个一到点就准时敲门过来蹭饭的,两人不知不觉快要把主次搞反了。 “台面上的厨具就那些,没发现你说的刮刨。” 不会吧,这下蒋臾也选择失忆了,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买过这种东西,她很少做饭,平时在学校就吃食堂,放假了要是心情好就点个外卖,心情差就出去散心买个饭,所以她基本与厨房绝缘了。 刚来几天的沉孑然的确要比她点。 “我看看柜子里有没有。”正说着,她边把豆泥放下,让它自由活动。 豆泥不亏是沉孑然养的,超会据他的脸行事,要是惹他生气了,它就会凑过去咬他的脚,要是再不行,它就会赖在他旁边不走,主打一个死烂打。 这会,意识到铲屎官貌似吃醋了,它先悄悄地跺跺脚,表达喜悦,叫你动不动就薅我的,看我不把妈咪抢抢过来,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然后,装作一副我什么也没干啊,是妈咪自己要抱我的无辜模样,在他周围圈地打转。 沉孑然全程看在眼里,伤在心里,这狗崽子老是和他作对,动不动就气他,尤其是搬过来以后,每次蒋臾忍不住抱它,亲它的时候,豆泥那双眼睛就会泛起狡黠的笑意,还要光明正大地对着他笑,沉孑然屡次被他气的咬牙,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自己好傻,和一只都没长齐的狗崽子争风吃醋,他亲手给自己养了个情敌。 殊不知,它的大部分都是被他薅秃的,沉孑然一点觉悟都没有,还自认为它是天生的。 我们狗狗也讨厌发的好吧! 它一股脑地转啊转,沉孑然头都要晕了,他本想扳起脸把它凶跑,在这里妨碍他干活,影响效率。后来仔细想想,这狗已经对这招免疫了,保不齐更起劲,呜呜几声,一个转身跑去向蒋臾卖惨,沉孑然绝对不会让它的计谋得逞。 他故意举起菜刀,刀面反出来的银光线,晃得豆泥一灵,险些滑倒摔个狗吃屎。 沉孑然漫不经心地动动手腕,那动作好像是在找手,怎么切更利落的手,他低头瞧了一眼害怕到颤抖的豆泥,挑了挑眉,案板上放了一块多余的排骨,骨多少,劈下去一定很过瘾。 豆泥只觉得,下一个就是它了,它马上就要变成香的狗,变成美食不可怕,可它怕死啊。 他用刀把排骨拨了过来,锋利的刀尖在上面不紧不慢地比划,割出一道道痕迹,骨模糊,实在摧残。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起来,蒋臾此刻还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完全没顾及到豆泥的处境。 他猛然大手一挥,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刀快速落下,这一劈,豆泥终于按捺不住了,它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滚了几圈,颤着滚出去了。 他还没砍下去,狗就跑了,没意思。 沉孑然好笑地摇摇头,胆子怎么这么小,还是得好好“调教调教”。 刚找到工具的蒋臾,显然是被吓坏了,它还是头一次听豆泥叫得如此“豪情壮志”她哑着声问,“它怎么了?”听说狗的听觉和视觉特别灵,难不成厨房有鬼? 现在轮到蒋臾不自在了,她紧张地把刮刨递过去,心叫一个虚啊。 “你怎么了?”沉孑然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觉到她的神变化,立刻关心道。 蒋臾了口水,小步地挪到他身边,这一挪,她害怕紧张到失了分寸,几乎是贴在他身上。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仰起颈望着他,手轻轻地拽他的衣摆,把他当保护伞用,心里默念,“别抓我,别抓我,别抓我。” 饶是明的沉孑然也读不懂她眼睛里的含义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她的眼睛真的好亮好亮,仿佛是天上掉下去的星星,无助地看着他的时候最漂亮。 蒋臾是典型面冷心热的女孩子,表情一少就显得特高冷,表情一多,那张清纯明的少女脸像是一无形勾子,叫人主动把心掏出来再虔诚地赠予她都不为过。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拽他的衣服,可能是心态调整好了,她缓缓松了手,在他松开之际,沉孑然低头亲了她一口,蜻蜓点水,点在她的上,仅一秒他就收了回去。 蒋臾的耳尖和脸颊瞬间变红,比起之前攻城略池的吻,这种好像更容易让她产生猝不及防的心动。 “今天吃了柠檬?” 沉孑然冷静沉稳的嗓音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原来只是她一个人杵在原地想东想西。 蒋臾心跳降了下来,实话实说 “学生请喝的柠檬水。” 沉孑然刨土豆的手停了下来,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我觉得今天适合吃柠檬爪的,要不做一道?” 蒋臾当即驳回去,“不要,我不喜吃酸爪。”她喜吃辣爪,越辣越好 沉孑然点点头说,“我也不喜吃酸的。”他把酸字咬的很重。 蒋臾皱眉,心底吐槽,不喜你干嘛还说要做,这不是废话嘛。 “总之我不要吃这个。”有些任的语气。 沉孑然特受用,他说好,只做你喜的。 她听后觉自己有点晕船,他好像真的很听她的话。 “我帮你洗青菜吧。”光吃饭,不干活,蒋臾过意不去。 不等他应声,她就取过菜篮子,一株一株地洗青菜,水冲过她细长的指,打她洁白的手背,顿时惹得沉孑然心猿意马起来。 手能干的活不止是洗菜。 蒋臾扎马尾,称得她又神又明媚,她的侧脸可以说是极其完美的,从眉到眼睛,从鼻子到嘴,哪哪都好看,哪哪都踩在他的审美都上。 或许他的审美观就等于蒋臾的名字。 沉孑然都快看呆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做菜,他现在只想把她狠狠地按在空无一物的台面上,然后狠狠做她。 但是不行。 他克制地出声制止,嗓音像是在樱桃酒里泡过,醇厚十足,“你去客厅玩,这里有我就行。” 还没捯饬几下,又让她去玩了,她不理解,难道自己帮倒忙了? “没事,很快的。”说罢,她抬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未干透的水珠在不经意间滴到了她的脖子中央,沿着曲线一路向下。 沉孑然想变禽兽的心又加重了几分,呼都有些困难,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先吃饭,吃再喂她。 好在,豆泥崽子又搞出了乒乒乓乓的动静,蒋臾将洗好的青菜沥干水,飞快地擦了擦手,小跑到客厅。 沉孑然无奈地笑笑,家庭主夫也不是这么容易干的,干本职工作的时候总想着搞点副业,这样不好。 “豆泥,你要拿什么呀?”见它一直拨屉里的拉环,动作没个轻重,把桌子上的水杯碰倒了。 蒋臾拿扫把过来清扫,她温柔地说,“豆泥,你先出来,小心踩到碎片。” 豆泥嗷呜两声,它开始认错了,大大的眼睛装着的歉意。 “没关系,我不怪你。”她收拾好垃圾,意外发现桌子上有一束红玫瑰花,蒋臾有点惊讶,沉孑然怎么会买花给她。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还是很开心的,女孩子都喜漂亮的东西,她也不例外,蒋臾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是豆泥的叫声把她喊醒的。 蒋臾闻声把屉拉开,瞬间又被惊到,各式各样的果冻铺了一整个屉,她清楚地记得昨天最后一颗被她闷闷不乐地吃完了,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多,不是他买的还有谁。 台上晾晒的白体恤,桌上鲜的玫瑰花,屉里的果冻,厨房里的炒菜声,都在提醒她,家里存在沉孑然这么一个人,他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蒋臾一时愣住,她好像越来越习惯有他的生活了。 豆泥圆圆的脑袋凑过来,拱她的手心,蒋臾笑,她取出其中一个草莓味的果冻,拆开, “奖励你的。” 嗯,奖励你的。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