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何以翔的表情看起来很悲伤,有人说当一个人面临不好的心情会连带影响身边的人,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总是笑脸人看不出悲伤的觉,如今赤的坦诚在面前让杜妍庭傻住,忘了反应,同时他那难得一见的沉重又悲痛心情渲染了身边的女子。 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是因为什么而造成,只能伸手想要告诉他:「都过了,一切都会好的。」可是当掌心就要落在他肩头时,她忽然却步。 她要说什么? 她又应该说什么? 那是一个发生在何以翔高一升高二的时候,对方小他一岁,两人是青梅竹马,也都知晓彼此之间那曖昧又模糊的情,碍于女生即将到来的升学考,他打住想要对她吐的心意,终于在放榜当天有情人终成眷属。 往近半年的时间里,他们体会什么叫一个人,后来,也了解到光靠是绝对没办法长长久久。 对方父母古板的认为在求学年纪就是该要认真努力学习,虽然不反对他们的来往,可是更进一步的发展是不同意的。 两人单纯的以为只要达到父母的要求就好,可命运总捉人。 她为了追求梦想也为了彼此选择离开国土到国外学习,以为学成归国后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不料却收到何以翔传来的分手。 都说在十六、十七岁的恋最令人割捨不了,尤其还是自己亲手割捨开。 他并不是不了,而是了解到他们都不在对方的未来蓝图里,不是有就能够撑起一片天,也不仅仅是家人的反对分开,也是为了那个他的人能毫无顾忌地去追寻梦想,少了他少了这段情的束缚,化悲愤为力量,她会飞得更高。 更加清楚明白若不说,之后的她也会提,那不如由他惨忍的终结掉。 「不是都说事过境迁吗?学长,你就别难过了,你还有我……我们这些朋友在身边陪着你啊!」杜妍庭不知道如何安他,只好说出最稀松平常也最烂的安方式,毕竟那是何以翔所无法被碰触到的伤口。 忽地,她脑中闪过几个画面。 她在想那天逛街所望见的景象。 她在想当她发烧、难过时,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耐心的陪伴与引导。 她在想至第一次见面以来她所认识的何以翔。 倏地,杜妍庭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她所认知的何以翔,无非就是有想法、温柔体贴、时而搞笑、时而霸道,就连生气的样子都只见过一次,其他更不用说。 从来都是她抱怨他听、她难受他安,有哪一次是她主动关心他了? 没有,半次都没有。 其实鱼是会哭泣的,只是躲在水里才看不见,牠又何尝希望被人看见。 何以翔宛如那条鱼的存在,希望被人发现他的哀伤,却没人看见。 甚至,杜妍庭忘了人不是只有喜怒,也有哀乐,她忘了何以翔会有沉痛的情绪。 「对不起。」 也许是被这一声道歉吓到,何以翔的脸部表情只剩疑惑,「为什么说对不起?」 杜妍庭哼了声,摇了摇头,「然后呢?」 人是自私的、是贪心的,明明不希望看见他人的悲伤却还是好奇着他的故事。 但那也因为对象是何以翔,因为喜,无论这份喜是否得到回应或同等的对待,她都想知道他的一切,不管好坏,只因那是他,换做其他人就不会如此执着。 「没有然后了。」剎那间,方才他所表现出的表情一扫而空,彷彿那些通通是幻影,何以翔看起来有了生机而不是浑噩,他出笑容,嘴角轻轻地上扬,「可是,她回来了,就在前两个星期,还打算就待在台湾完成学业。」 她回来了。 回来了…… 听着这简短的四个字,杜妍庭能觉到有什么正重重地撞击她的口,难受到快要不能呼,手紧紧攥住前的衣领。 该不会那天的那个女生,就是她? 难到这喜真的要在还未说出口前就被扼杀吗? 沉静在前女友回国的喜悦当中,何以翔并未注视到杜妍庭那大动作。 「学长,你们已经见过面了,是吗?」 正确来讲她是想问你们会復合吗? 但她用什么资格去问?朋友还是他学妹?似乎都不太恰当。 「是啊,她说这里变了好多快要认不出来,我就带她上街走走看看囉。」他笑着应答,看来她的出现确实让他在某种程度上有所改变。 这样一说,便能够确认那个女生就是她了,肯定不会有错的。 若不是她,何以翔又会和谁如此亲暱呢? 心痛的觉蔓延至全身上下,火烧得炽热,再多的冰都无法降低不断上升的温度,降低不了那慕的情意,任由它在体内上窜下跳。 「对了!」何以翔两手掌心叠在一起发出响亮的声响,「她刚回来没多久,一定没什么朋友,乾脆介绍你们俩互相认识认识,她很健谈,你也蛮好相处的,大概会很合得来。」他像是话匣子被开啟般源源不绝的说着,如方才一样并未发现杜妍庭的脸变化,点头讚赏起自己的才智。 「呃,好……好啊。」有点勉强的答应,话一说出口,杜妍庭深怕他误会是不愿意,虽然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又多补了句:「多新朋友是好事,人多热闹。」 看着何以翔迫切将她们认识彼此又兴喜的侧顏,杜妍庭不自私地希望他一直深陷在两人分开的痛楚里,或许她就能趁虚而入,得到他的喜甚至是。 拉开羽绒外套的拉鍊让冷风吹入,她摇摇头,她脑中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 他若好,她便安好。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