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欠他,你这辈子都欠他!” “你永远还不清!” 也没机会还清了。 “是。” 殷礼说。 他替傅清韫打好了领带,俯身在傅清韫的瓣上落下致命温柔。 “傅清韫,醒醒嘛……” 他半撒娇的说着。 可傅清韫一动不动的,身上都有些发紫。 殷礼知道,这次撒娇也没用了。 可以前傅清韫最吃这一套的。 真的。 “好好看看这彼岸花花海吧,是他为你筑的。” 顾时远从口袋里取出一封遗书,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这个……是他的遗书。” 话毕,他迈着步子离开了。 这是他最后能为傅清韫做的。 顾时远违背了傅清韫的遗嘱,但他觉得这样傅清韫才会开心。 傅清韫从不花,却将自己葬于花海。 他的不是花,是殷礼。 他会想见他的。 第52章 这次,墓地就选这吧 顾时远走了好久。 殷礼才步履蹒跚的走到信封旁边,他捡起地上的信封,挑开信纸时手都在哆嗦。 打开信纸时,里面字体清秀好看。 傅清韫如是。 —— 我瞧不到明年的烟花了。 你送我的婚服,我今取出来穿了。让你费心折腾,还是没等到我的喜讯。 但今夜是除夕,也算吉利。 回国前我让宋叔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种了彼岸花的花海。是阿礼最喜的,我为他筑的。 但他瞧不见了。 彼岸花花语:绝望的。 是不是像我和他的结局? 彼岸花,开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 如今,也该凋零了。 如果他问起我,就说我出国了。如果他要见我,就说我厌他了。 别把我的死讯告诉他,我想安安静静的走。 想一个人再听听除夕的璀璨烟花,闻闻彼岸花的花香…… 等我死后,请将我葬在彼岸花花海里。 我从未见过花海,这次,墓地就选这吧。 他说花只开一季,我想等一次花开。 顾时远,愿你长安。 ——傅清韫。 字字句句都像是闪着寒光的匕首,一下下的扎在殷礼的膛之上,将他心脏刺穿。 他将信糅,想撕了。 但他不能。 傅清韫连遗书都没舍得留一封给他。 他能用来惦念傅清韫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殷礼将信封收好,他走回傅清韫的身侧,努力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目光中带着些许哀怨之。 “我知道你上次想问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会不会想你,我说不会,你死了我都不会想你。”殷礼苦涩一笑。 “傅清韫,那个不作数的。” 他趴在恒温棺上,眼泪顺着棺壁滑落,坠在了傅清韫的手背上。 殷礼的嗓音嘶哑,“我没有办法……傅清韫。” 他以为傅清韫不记得八年前的事了,他以为傅清韫只有不过半月的记忆,以为只要他和别的女人结婚,最多半年傅清韫就会把他忘记的。 但傅清韫和他一样,记得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记得这八年来的苦难。 这些事,桩桩件件,皆成了死傅清韫的稻草。 但殷礼没办法,也不知道。 他总不能和一个刚认识不过半个月的男朋友说,“我得和别的女人结婚,但是我依旧深着你”的混账话吧? 殷礼的眼眶里爬了血丝,如血水般通红。 他给姜璐璐打了个电话,托她带点东西来。 他要待在这,和傅清韫一起静等花开。 这是彼岸花的花海。 只此一见。 ……… 姜璐璐来的时候,还捎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她将东西递给殷礼的时候,瞳孔中映出一片雪白,“殷礼……” “我没事,谢谢。” 殷礼接下东西,没有多余的话。 “让我告诉你,昨晚撞死傅清韫的人是殷文青,他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刑了。” 姜璐璐喊住了正要关门回去的殷礼。 “知道了。”殷礼的嗓音依旧寡淡,“我想陪他,一个人。” 姜璐璐沉默着没再说话,眼见着殷礼关了门。 他从未见殷礼这般过。 此启,整整三。 殷礼都在花室里陪着傅清韫,不吃不喝的。 第三的时候,彼岸花开了。 残的彼岸花像是淬了毒似的殷红,空气中弥散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将殷礼脸上的死气衬的更甚。 他推开了玻璃窗,窗外下了雪。 从昨夜就开始下了,银白的雪铺了地,也落在了他的发间。 思念如涌,编织在了发间,层层雪白。 “傅清韫,京城下雪了。” 殷礼握着傅清韫发凉发寒的手,虚弱的微颤着指尖。 傅清韫不答他。 窗外,晨曦的朝折入窗,落在傅清韫的棺前。 那张毫无血的脸上,无半分生机。 “傅清韫,彼岸花花海我们见到了。”殷礼倏地笑了,腔都微微发颤。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