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元君:“取紫 和红 盒子里的香各两 。” 两人一起来到颜知鸢的房间,将香点燃。 “我会在你的眉心画一个符印,以保证你在梦中也有清醒的意识。阿鸢,你要记得,梦是窥探内心的一面隐秘之镜,能照出过去、现在和未来,相互 织,难以割裂。作为梦境的主人,你要尽量地触摸未来,给我们的占卜提供更准确的答案……同时,也要提防着下桃花诅的敌人给出的干扰。如果出现恐怖的场面,不要忘记梦是由你主宰,想象最让你安心的人和地点,就可以摆 恐惧……睡吧!” 淡淡的香味弥漫在房中,颜知鸢 觉 神慢慢地放松。 她想起师父说过,和她命运 织的力量太多,用一般的卜算没办法看到未来,只知道她十八岁的时候会有一个很大的劫难。 师父从来都不是轻易服输的人,一直在尝试用新的办法来拨开 雾……梦境占卜,应该就是师父想出来的办法之一。 这样想着,颜知鸢渐渐 觉自己的灵魂飘出体外,能看到师父用食指沾着少量朱砂靠近她。然后,房屋在不停旋转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仿佛在指引着她往前。 颜知鸢发现自己的意识果然如师父说的那样,是彻底清醒的。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并且能够思考。 顺着红光向前走,等浓雾散去,她来到一个 悉的地方——福寿堂地下的密室。 密室的出入口是关着的,里面仅靠一颗夜明珠来照明,所以光线十分的昏暗。 颜知鸢看到石 上躺着的人直 地坐起来,并没有睁开眼睛,双手还像之前一样放在腹部。紧接着,他好像在慢慢地消除身体躺太久的僵化,腿部关节渐渐能够活动。 他站起来,海藻般的头发披散着,一部分垂到地面上。 老太爷长什么样子呢? 石 上躺着的应该是老太爷,颜知鸢却看到一张非常奇怪的脸,无数张虚幻的脸重叠在一起,依稀能看出其中一张脸属于颜承业。 ……好诡异的 觉。 颜知鸢的四肢不能动弹……当他走到面前的时候,连张嘴都变得非常困难,像是有厚重的糖汁黏住嘴 。 头发被他拨 了一下。 “纸鸢,过来我身边……” 不是知鸢……是紫鸢?还是紫渊?都不对,应该是纸鸢。 我前生的名叫纸鸢,不就是风筝吗?还有,这声音非常耳 。 颜知鸢没有靠近他,反而猛地退后一步。 因为身体的僵硬差一点摔倒,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生气,动作亲密的扶住自己,发出一阵闷笑。 颜知鸢立刻就发现,他嘴边温雅的笑容都是假的,因为四面墙壁中相继渗出暗红的血 ,显 了他内心的不愉。 很快,血水淹至颜知鸢 间,漫过 口……呼 立刻变得困难起来。 再这么下去会被淹死的。 颜知鸢轻咬舌尖,在梦中居然 觉到很真实的疼痛,她张开嘴大喊:“箱生,救命!” 大地震动,巨大的蟒蛇真灵撞毁墙壁,用尾巴卷住颜知鸢冲出密室。 “回涿光山……” 颜知鸢顺着蛇尾爬到巨蟒扁平的蛇头,四周的景物飞快后退,她却时不时能看到“老太爷”的虚影。 直到箱生载着她来到竹楼,才彻底地摆 “老太爷”。 二楼属于她的房间里,陈设和现在有所不同。一住十七年,有很多不需要的东西会移出去,比如婴儿车,也有 置很多东西,比如梳妆台。 刚记事的时候,颜知鸢会乖乖地坐在竹篮里面,任由箱生把篮子挂在脑袋上,带着她 山林的 转。 那是童年最刺 最好玩的游戏。 后来,竹篮子装不下长大的颜知鸢,箱生还是会带着篮子出去,然后装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回来,有时候是一把杂 的花,有时候是一只血淋淋的鹿,有时候是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蛋。 箱生带回来的,个头最大的一颗蛋和颜知鸢的脑袋差不多。 煮 后,腥味特别重,她和师父都吃不下,全部进了箱生的肚子。 现实中,箱生不会说话,梦里他也不会说话。 颜知鸢摸了摸有着漂亮花纹的大蛇。 “我们上山!” 一条路走过无数次,梦里又会出现新的变化。颜知鸢发现一条陌生的道路,不应该出现在深山中的宽敞的石子路,两旁的树木都有修剪过的痕迹。 一棵挂着松塔的松树下,有一 漂亮的 笔,正沾着墨在泥土上书写。 颜知鸢走过去一看,它写的是“佩阿”两个字。 发现有人过来, 笔并不慌 ,又在地上“唰唰唰”写了一行字——“这是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颜知鸢” “我知道你,你是新来的。你照过鉴真镜吗?” 颜知鸢摇头。 笔又写——“跟我来。” 鉴真镜?听名字就很有意思,不危险的情况下,多探索一下梦境是有好处的。 颜知鸢拍了拍箱生,一人一蛇跟着 笔来到一个椭圆形的全身镜旁。 笔率先凑近镜子。 十分寻常的 笔在镜中有很大变化,白 的毫 变得七彩斑斓,极细极软,像 水一般。很难想象有人能用这样一支笔书写,好在它是一支能自己写字的笔。 轮到颜知鸢和箱生,他们一起走到镜前。 镜子里颜知鸢和现实世界中的她没有差别。不过,她低头时发现,左手腕光洁白皙,生下来就有的红 胎记消失不见。 旁边的箱生也有极大的变化——镜中的他,头上有两个直而短的小角。 视线中的一切事物忽然变得模糊,红光越来越亮。 颜知鸢睁开眼睛,发现她以侧卧的姿势躺着,怀里抱箱生的尾巴。外面太 已经高高挂起,叫醒她的是照进 上的 光。 “箱生,早!” 箱生动了动尾巴作为回应。 一晚上连续不断的做梦,她 觉有些疲惫,没什么 神的下楼,梦游般吃完师父准备的早餐。 师徒俩一人拿着一个抱枕坐到软榻上,她才恢复一点 神,敲了敲脑袋说:“里面还在嗡嗡嗡的作响。” “我得记下来,梦境占卜的消耗很大。” 颜知鸢:“……” 果然是拿她当……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试验品”。 长乐元君取出一截削尖的炭笔,准备完毕才说:“可以开始了……你应该有三段梦境,分别对应过去、现在、未来,先说说第一段。” 颜知鸢立刻意识到,虽然是梦境占卜,可在睡着之前,占卜就已经开始了。她忽然想起来,用来煮山楂茶的白蜡烛也是有香味的,估计有安神的作用。 上 前她就已经有些犯困了。 谈话也是占卜的一部分,想让她更加的放松,更容易接受言语的引导。 第一段,是黑暗密室中的“老太爷”。 长乐元君:“描述一下颜琼林的衣着。” “他披着白 的斗篷……” 颜知鸢悚然一惊, 皮疙瘩直往外冒。老太太魂飞魄散之前,曾 代过,她在死亡时遇到过一个身披白 斗篷,看不清脸的男人。 就是因为神秘男人戳心窝子的话,才让导致她化身厉鬼。 长乐元君又问:“回想一下,颜琼林重叠的脸有没有共同的特点吗?” 梦境中模糊的一些念头,醒来后遗忘细节,都在师父的引导下,慢慢的回想起来。 颜知鸢斟酌着说:“每一张脸都很俊……” 长乐元君抬手就是一个暴栗。 颜知鸢吐了吐舌头,觉得特别的冤枉:她又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说的就是事实。 答案不是师父要的,她只能继续回想。 “……还很年轻。对,那么多的脸重叠,我竟然没有看到一丝皱纹,皮肤紧致有光泽。” 长乐元君起了一卦,才慢悠悠地说:“很可惜,你靠岁数小拖死敌人的计划宣告失败。按照梦境的预示,他还很年轻,还有绵长的寿命。卦象就更加奇怪——他已经有一百六十几岁,却还能够青 不老。搞不好你老死,他都还活在人世间。桃花诅不解决,你下辈子都得继续遭罪。” 颜知鸢:“人类怎么可能一百多岁还不老。” 长乐元君热衷养生,也早已有了皱纹。 复杂的恶诅又明显是人类的手段,不是妖魔鬼怪的专长。 “正常来说是不可以,我知道的能一直维持二十几岁的容貌不会衰老的方法,一个比一个 异。” 对方显然也不是什么正派的人。 “梦境代表着人无意识的思考,很多你注意到却遗忘的细节,就藏在梦里。白袍人……我们给神秘人取一个接地气的外号。 石 上躺着的人披着代表神秘人的白 斗篷,颜琼林有无数张脸孔——可以理解为,虚假的容颜,也可以理解为看不清脸。 你在梦中将两个人的特征糅杂在一起,是觉得白袍人和颜琼林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白袍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一句话就 得老太太化身厉鬼。一切只用白袍人善于窥探人心来解释,远远不够。 他还必须对颜琼林夫 俩的一切了如指掌。 颜琼林尸体莫名消失,疼痛时听到的如幻觉般的呓语,都是颜知鸢放在心中得不到解答的疑点。 在梦里,她将白袍人和颜琼林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这代表什么?我上辈子的仇人,顶替我祖父的身份,生下我爹,让转世投胎的我喊他爷爷???别慌,这只是一个荒诞无稽的猜想而已。 颜知鸢:“能卜出他的身份吗?” 长乐元君:“除他的岁数外,关于他的一切都在不断地变化,有无尽的变数,无法预测。我怀疑他也 通卜算,能干扰我……就和反侦察一个道理。我都有点怀疑,唯一能卜算出的年纪,是他故意透 给我们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颜知鸢浑身的 皮疙瘩才刚刚消停,冷汗又从额头沁出。 两个人一起分析梦中看到的其他意象,确定没有更多值得在意的。 “现在”的梦境是和“过去”相连的,颜知鸢让箱生带她回山上,一方面因为竹林是最让她 到安心的地方,一方面也印证现实——她正躺在房间的 上。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