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尉迟心儿俏脸拧紧,收敛了撒娇,咬牙切齿,“她便仗着五皇子妃的身份故意欺我们母女!” 尉迟心儿一改撒娇面容,正道:“娘,我要赶快成为太子妃,不然她定会将我们欺负死……” 她又收敛了柔,撒娇地拽着上官氏的摇晃。“好不好嘛娘?好不好、好不好?” 上官氏被摇得头晕,忙说知道了知道了、好好好。“老爷最疼你,你要当太子妃,他断然是许的。” 尉迟心儿又说起弘凌来,面陶醉于向往。 “娘,你没见过太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英俊多漂亮,尤其是他冷冷的不说话,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奴才都吓得跪下。哪是草包弘实那样的皇子能比的……” 上官氏想起一事,打断尉迟心儿:“明你的大兄长飞羽就要回来了,你去府门口好好接接。” 尉迟心儿一听沉下脸道:“可以不理他吗?他总喜送我些我不喜的东西,而且他和萧锦月都是一个娘,长得又像,我真是不喜他!” 上官氏好言劝道:“虽然他是那下堂妇所出,但毕竟是尉迟家的长子,老爷很是看重。你要好好将他笼络好才是,别让锦月钻了空子。” 尉迟心儿沉沉叹了口气,应承。“娘亲说的是。”“放心吧娘亲,虽然心儿喜撒娇,但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我会抓牢飞羽大哥的心的。” 母女俩说罢,夜,已逐渐深沉。 ** 锦月很意外,没想到看起来苍老的仆妇绿影姑姑,经过一番收拾,换下破烂的青布衣后,神抖擞、干练得很。 而且还眉清目秀的。 锦月和香璇都很是惊喜,围着绿影转了一圈儿,看得绿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惜了,这样一个利落的人才,竟给埋没在角落蒙尘,幸好,我回来遇着了你。”锦月道。 绿影姑姑不好意思:“小姐说我是人才,是取笑奴婢了,奴婢哪里是人才,香璇姑娘这样的妙人儿才是人才,识字读书样样都会,人还聪慧缜密得很。” 香璇也不好意思起来,与她谦虚,锦月看二人合得来,也颇有些欣。阿竹的死,让自己心中歉疚、心痛。虽然弘允拿了那份名单来,但是也并不全面,比如杀手的身份便是个。 不过,只要将上官氏嘴撬开,便不难知道了。 做晚,锦月和府上的兄弟姊妹聚了一回,不过席上座位空了一个,似乎是尉迟家最大的大儿子没有回来。上官氏生了两个二儿子,排行第二、第三,叫正德和正,另外就是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给了长乐侯,小的就是尉迟心儿。其余的庶子庶女太多,锦月也懒得去记清楚。 “绿影姑姑,昨晚缺席的那个大兄长,是叫飞羽,是吗?”锦月问。 正在与香璇谦让的绿影却闻言一怔,才说:“是,大少爷,尉迟飞羽。” “姑姑可是有事瞒着我?” 锦月眼睛犀利,绿影不料还是没能逃过锦月的眼睛,红着眼睛抬头道:“小姐,是奴婢没用,大少爷是白夫人所出,可是……可是他却向着上官氏母女,一直认定白夫人与故去的萧大人有暧昧,也认定小姐……小姐非尉迟家血脉。其实,大少爷已经回府两了,却一直不来看小姐你。” 锦月大诧,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是说……他,他是我同父同母的兄长?” “正是。”绿影姑姑叹气,“不过大少爷却一心向着上官母女,以白夫人与大小姐为,小姐若见了他恐怕会被他气着,所以奴婢才没有说。” 锦月心中惊喜又有些无所适从,天,她竟然有个血脉相通的兄长! “他听了上官氏母女二十年的谗言,也是正常。” 锦月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和香璇、绿影一起往这从未谋面过的兄长尉迟飞羽处走。 一路上绿影大致介绍了尉迟飞羽,他比锦月大七岁,而下是皇帝殿前的“侍中”。 侍中这个职位虽没有具体的事务,却是皇帝跟前的人,不少权臣都是从这职位开始的,既可帮皇帝处理政事,又能照顾皇帝饮食起居。 尉迟飞羽住在秋枫园。锦月一路急匆匆走去,急切得没顾得上歇口气,香璇和绿影都直让她慢些。 锦月赶到秋枫园,却不想,那里头尉迟飞羽竟正陪着尉迟心儿玩投壶,听那笑声,是玩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锦月不觉停下脚步。那方,尉迟飞羽和尉迟心儿也看见了她,二人都是脸一沉,收起了笑意。 倒是尉迟心儿先笑了笑,不达眼底,朝锦月走过来:“原来是锦月大姐来了,锦月大姐不便要入尚当女主人了。飞羽哥哥,未来的五皇子妃来看你,你可是蓬荜生辉了。” 锦月望着尉迟飞羽的脸,视线就定住了,他生得高大,头定束着翡翠玉带,用做旧的致长银簪横-其中,很是俊朗。 那张脸,和自己的,竟有五六分相似。 尉迟飞羽先还是敌对和沉,可渐渐看清了锦月的模样,也愣住了。 尉迟心儿说了一席话,见兄妹俩互相惊讶对视、将她当做局外人一般,暗自气愤,扬起甜美的笑容一拉尉迟飞羽的胳膊,撒娇道: “大哥,心儿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呀……你还疼不疼心儿了。” 她又小声了些,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一个外人,有什么好看的。大哥看我就够了嘛……” 尉迟飞羽这才回神来,听见外人两字,立刻想起当年母亲白氏不贞被下堂,对锦月的脸立刻冷下去。 尉迟飞羽冷瞥了锦月一眼,便不再理会。 尉迟心儿喊得越发亲热:“飞羽哥,爹爹好像回来了,咱们去找爹爹吧。” 尉迟飞羽:“也好,我正好有些朝中之事要告诉爹爹。” 说罢他便一提陶壶和羽箭,与尉迟心儿走,看都不看一眼锦月。 锦月不由出声:“等等!” 又不由自主上前几步,在尉迟飞羽的脸上,似朦胧看见了从未谋面的娘亲的模样,对他道: “你好,我叫锦月。我们……我们一母同胞,是亲兄妹,按此来说我该叫你一声兄长。” 尉迟飞羽却背一僵,微微侧脸用冷冷的余光看锦月:“别叫我兄长,我没有那样的娘,也没有你这样金贵的妹妹。心儿,我们走!” 尉迟飞羽的冷硬态度让尉迟心儿也不由诧异,不想当年白氏下堂之事对尉迟飞羽影响这么深。 尉迟飞羽看不见的角度,尉迟心儿脸上哪还有什么天真无的撒娇模样,她含着似讽刺地冷笑看了眼锦月,对尉迟飞羽故意说了声:“好,兄长。” 却是说给锦月听。 而后两人一同离去了。 锦月暗暗咬了牙齿,双目冷冷却又燃着怒火。上官婉蓉母女,害了小黎,又挑唆了她亲兄长,当真不可饶恕! 香璇见锦月脸无比冰冷,有些不敢打扰,绿影姑姑轻轻拉拉锦月的袖子:“小姐,咱们还得慢慢来。我想,只要大少爷相信当年夫人是被冤枉的,就会与小姐和好相亲的。” 锦月吐了口气。“是,冰冻三尺非一之寒,还是先回院子吧。” * 是夜,锦月在上辗转反侧。活了二十一年,仿佛从最近她才开始活明白了,自己是谁,谁是亲人,谁是敌人。 那些属于萧锦月的鲜衣怒马、恣意狂妄,都该结束了,从今往后,她只需要冷静地活下去,不再需要哪些负累的情和非什么不可的原则。 或许,人活这一辈子的真谛,便是随遇而安。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也不必管是不是上天注定的人。 思及此处,锦月想起弘允所说的——情和过子是两码事,平淡的子、细水长才是真正的。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轰轰烈烈的情太过惨烈,只适合当故事来听、来幻想,不适合自己去过。 太累,也太痛。 正此时,锦月忽听窗台诡异的一声响动,立时将她惊得从上坐起来! “谁!” 冷白的月光照着,纸窗已被推开,一个人影正单脚跨在窗台上,被她盯得尴尬地卡在那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锦月吃惊:“弘……弘允哥哥?” 说罢,她心中又想。不,一定不是弘允,他那么高贵、挑剔、高雅的人,怎会爬窗呢? 直到那长手长脚的人影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平静地爬下来,平静地道:“是我。” 真的是他……一时锦月也有些尴尬起来了。 弘允是个惜面子的人,身为嫡皇子,举手投足都要担得起嫡系的风度,是以大气高贵已经成了他的代名词,何曾如此…… 锦月忙捡了外裳披着,起身。“你,你怎么出来了?” 锦月望了眼窗外,见黑漆漆的无旁人,弘允显然不是光明正大来的。 看来不光爬了窗,还爬了墙…… 弘允轻轻掸去华缎锦袖口上的灰尘,道:“你独自在尉迟府三了,我实在有些不放心。正好……我也有些睡不着,便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你。” 锦月也不拆穿他:“嗯。” 又看了眼他袖口的灰尘。“这心散得倒别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五皇子,你是高贵的皇子,要时刻记住高贵好嘛? 弘允:╭(╯^╰)╮ 哪怕爬墙,我也是爬得最高贵的。 ☆、第58章 1.0.5 自七岁与弘允相识,锦月便没有见过他穿有尘土的衣裳。 他是得宠的小姜后唯一的嫡皇子。皇帝、太后、太皇太后的心头宝,伺候他的内监、侍女比所有皇子里的都多,怎么可能穿脏衣服。 记忆中,他总是穿着得体大气,干净整洁,还隐隐有股御供香薰的气味。所以,锦月今晚倒是头一回开了眼界,不觉多看了他袖口的灰尘一眼。 弘允高一些,将锦月瞄他袖口的眼神看在眼中,不觉将袖子往身后缩了缩,看了眼窗外的月道:“今夜月不错,不若出去走走吧。” 外头光线弱些,就看不见了! 锦月忍不住拿袖子掩了嘴角的的笑容,嗯了声,率先迈步子出去。 他这点想法她若都猜不到,就白和他当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了。 今晚初九,正是半月。虽然是半片月亮,光芒却还是亮堂堂的,锦月和弘允一起望着半片月亮,坐在庭院的小桌边。 “我都记不得上次我们一起看月亮是什么时候了。想来,大概是六七年前。”弘允轻声道。 锦月不由轻笑,而后思及往昔与现在,目光沉了沉:“是啊,是很久了。我们有五六年没见,我当时以为你死了……”锦月又扯了个笑容,看弘允,“这五六年,你去了哪儿?” 弘允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当时重伤坠崖,被山谷底偷偷入大周贩卖牦牛绒的西戎商队救起,就一同去了西戎。我伤重,混混沌沌耽搁了些时间,所以才回来。” 西戎。锦月知道这个国家,上次东来了两匹西戎牦牛绒的锦缎,她做了衣裳送给了灵犀殿。 西戎海拔极高,放牧为主,是个苦寒高地,民族骁勇善骑,和北方大漠的突兀族有得一拼,单格却也十分淳朴。 锦月问弘允那边的经历,弘允却只简单地说了说,并不详细。 “在尉迟府可还习惯?”弘允问道,这是他深夜出爬墙的最主要目的,“你我即将成婚,我也不便光明正大地出来看你,免得给你惹来非议。”DaMiNGpuMP.COm |